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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怎樣一大早就起身了,是昨夜睡不好嗎?」他假裝沒看見她的彆扭樣,關切的問。

  「我才不會為你睡不著呢!」話一出口,裴清才發現自己說了蠢話,趕緊伸手掩住嘴,卻已來不及了。

  「哦~~原來你是想我想得睡不著呀!」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笑了。

  「呃,我才沒有想你呢!」裴清努力想辯白,卻為時已晚。

  「好好好,你說沒想我,就是沒想我,這樣可以嗎?」阿那炅順著她的口氣安撫道。

  「喂~~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我起了個大早是、是為了小東西。」她一把攬過馬頭,想要證明自己說的話,不料——

  「嘶嘶……」大黑馬卻掙脫她的摟抱,很不給面子的走開了。

  他欺負她也就罷了,居然連他的馬也要欺負她!

  她氣、她氣、她氣氣氣。

  「清兒,你怎麼了?」見她生氣,阿那炅很是緊張。

  「我好得很,不勞國主擔心。」裴清翻了翻白眼。

  仿佛為了拆穿她的謊言似的,一滴晶瑩的淚水竟從她眼裡滑了下來,恰巧跌碎在阿那炅探出的大掌上。

  「你——哭了嗎?」他小心翼翼的問,心都揪起來了。

  「沒有,我才不會為你哭呢!」裴清兀自逞強的反駁。

  她可是堅強的裴家牧場場主,連貧困也無法壓垮她,怎麼可能會為這區區小事感傷落淚?

  可當她胡亂擦著臉龐時,不知是淚還是水的東西沾了她一手,接著一個陌生的抽噎聲逸出她口中。

  「這裡——還有呢!」他的藍眸攫住了她的,專注的凝視著。他俯下身,以唇舌拭去她臉上的淚,熾熱的鼻息吹拂著她,粗糙的舌面舔過她敏感的肌膚,令她起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你……你怎麼……」裴清只覺腦子「轟」的一下,俏臉又漲紅了。

  「清兒,你的眼淚是甜的呢!」他意猶未盡的舔著嘴角。

  「你——登徒子!」裴清氣得跺腳罵道。

  「登徒子?清兒,你這是在稱讚我嗎?」阿那炅開心的笑了,一口白牙更是閃亮得礙眼。

  「你——」她皺眉瞪眼。

  「那——不如我們就做一對登徒子夫妻好了。」看她又恢復生氣,阿那炅放心不少。

  「誰要和你做登徒子啦!」裴清結結巴巴的駁斥道。

  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自己應該駁斥的是「夫妻」這兩個字,而不是「登徒子」呀!

  「嘶嘶~~」調皮的大黑馬不知何時又回到裴清身邊,用碩大的腦袋推她的背。

  「呀……」裴清一個不穩,竟栽進阿那炅敞開的懷抱裡。

  「嘶嘶~~」身後傳來詭計得逞的歡快嘶鳴。

  「人是登徒子,連馬都是登徒馬!」裴清氣得跳腳。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小東西是喜歡你。」阿那炅貼在她耳畔告之。

  「哼,我才不信!」裴清很懷疑——不,她根本就認定了這匹黑馬專門以作弄她為樂。

  「你是它主動親近的第一個女人呢!」她少有的孩子氣讓他露出微笑,曖昧的朝她眨眨眼,「你難道看不出它正在努力撮合我們嗎?」

  「撮、撮合?」裴清的眼睛睜得好大。

  「嗯。」阿那炅肯定的說。

  就像他認定她一樣,他的愛馬也被她這個倔強且堅韌的女子迷住了。

  「你——有很多女人嗎?」裴清終於問出折磨了她一整夜的問題。

  歷來,舉凡做皇帝的都有三宮六院,就算尋常的富裕人家也都有個三妻四妾,而他貴為柔然國主,應該也會有不少女人吧?

  「呃?」阿那炅挑起眉,不懂她為何這麼問。

  「昨天的那些女人都是你的妻妾嗎?」她終於脫口而出。

  理智告訴她,哪怕他有千妻萬妾都不關她的事,可只要一想到那些女人是他的妻妾,她的心情就不由得低落下來。

  「你在嫉妒?」阿那炅掩不住欣喜的問。

  「我會嫉妒才怪!」話雖如此,她心裡仍直犯嘀咕:莫非這種酸酸澀澀的感覺,就是所謂的吃醋?

  「從我碰了你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其它女人了。」阿那炅貼著她的耳畔告白。

  「這……這又關我什麼事?」裴清口是心非的說,其實在聽到他的告白之後,她原本還有些陰霾的心情立刻變得晴空萬里了。

  「哦?真的不關你的事嗎?」他深深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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