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圓悅 > 釣到美相公 | 上頁 下頁
十九


  再等下去,這條瘋魚就會變成死魚了!西門艾急得都要跳腳了,不料事情的發展大出她的意料。

  「你認為怎樣才算公平?」月無塵不但沒有發怒,還不恥下問。

  「我當然知道怎麼樣才算公平,就怕你不敢答應。」錢守承故作傲慢的道。

  他的表情擺明告訴她,這就是一個激將法,不過激將法又怎樣,她月無塵從沒有不敢做的事。月無塵冰雕般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

  「你說,我答應。」就這麼簡單。

  錢守承看見玄碧的腰間系著一把劍,就跑過去向她借了劍。後者因為宮主沒有阻止的意思,就順水推舟的將那把劍借給了他。

  「很簡單,一會兒就站在這個圈圈裡,只要你跨出這圈圈就算輸了,必須無條件放我們下山。只要你贏了,我這條命就算輸給你,隨便你怎麼處置都行。」錢守承用劍尖在地上劃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圈圈,示意月無塵站到裡面去。

  「嗯。」月無塵也不跟他囉唆,逕自走進圈子裡,一雙冷眸朝西門艾的方向一掃,示意可以開始了。

  「師父,請指教……」西門艾拿著那條白綾正要開打,不料錢守承忽然沖過來一把抓住她。

  這是什麼狀況呀?他的舉動弄得她都迷糊了。

  「還傻愣著做什麼?趕緊跑呀!」他都已經急壞了,她卻只顧著發呆!錢守承乾脆抓著她往外沖。

  「不行,我還沒跟師父比試呢……」

  「比什麼比呀!總之你師父這回輸定了!」他還真不信她能吃喝拉撒睡都在這小小的圈子裡!錢守承興奮的道。

  「我師父的武功很高,我打不過她的。」西門艾皺起秀氣的眉頭,實事求是地道。

  「打不過沒關係,就算不打也是你贏了!」

  「我不明白。」西門艾聽得懵懂,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什麼也不明白。

  「你師父不可能在圈圈裡站一輩子的,認輸是遲早的事兒,我們現在只是提早撤退而已,不算犯規。」錢守承得意地道。

  先前和月無塵談條件時,他故意少說了「比武的時候」,雖然聽起來似乎不能出圈圈就是指比武的時候,其實卻是泛指無論何時。所以只要月無塵一出這圈圈就算輸了。

  這本來是奸商的詐術,錢守承當初就因為缺乏經驗,被類似的陷阱騙過好幾次。他沒想到的是,當初讓自己痛恨不已的行為,這會兒卻救了他們的命,難怪他爹在世的時候總喜歡說「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了。

  西門艾覺得有些不妥,可是到底哪裡不妥,一時又說不上來,只能被動地被他扯著跑。這時,她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破空聲。

  是了,以師父的武功,就算不踏出圈圈也能要了他們的小命!她雖然省悟到這點,卻已經太晚了,先機盡失。

  「小心!」西門艾來不及細想,直接撲到錢守承身上想護住他,幾乎在同時後背傳來了劇痛。

  月無塵的含怒出手是何等淩厲,雖然察覺到不對,及時收回七成力,但剩餘的三成功力也足以讓兩人橫飛半個房間,重重的砸在大門上。

  那扇門本就只是虛掩,被這一砸就順勢打開了。西門艾與錢守承抱成一團,骨碌骨碌順著走廊滾了出去。

  「宮主,您想打死自己的女兒嗎?」

  迷迷糊糊中,西門艾似乎聽見碧姨在尖叫著,隨後就失去了意識。

  第六章

  兩人滾出房間後又滾了一段路,才終於停止了滾動。

  錢守承暈頭轉向的爬起身,卻發現西門艾竟然暈了過去,嘴角還沁出血來,他既擔心又害怕,抱起她往自己肩頭一放,就開始了逃亡之旅。

  這一路上跌跌撞撞的,總算逃出了這嚇人的離塵宮。錢守承還沒來得及欣喜,就發現這裡四面都是陡峭的懸崖,根本就沒有通往外界的路。

  幾條細長的玄鐵鍊從懸崖這邊伸出去,一直延伸到懸崖對面,就算沒人告訴過他這是什麼,他也猜出這恐怕就是出入的「通道」了。

  不時有凜冽的山風從穀底吹起,吹得這些玄鐵鍊相互撞擊,發出「叮叮噹當」的脆響,錢守承只是站在懸崖邊,就覺得頭暈目眩、雙腿發軟。

  現在的處境只能用「絕望」二字形容,他才剛戲耍了那個可怕的女人,要是被抓到鐵定逃不了一死,可真要他踩著這鐵鍊的話,恐怕踩沒兩步就摔下去了。

  要是不小心摔下去,下場絕對是屍骨無存……錢守承身上的冷汗都把內衣給濕透了。

  「唔……」就在他一籌莫展之時,肩上忽然傳來了嚶嚀聲。

  「西門艾,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哪?」錢守承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趕緊徵求她的意見。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她的回答。

  「西門艾?西門艾?西門……」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回答,他的心跳不由得漏了拍。

  他趕緊將人從肩上放下來,這一看可把自己嚇住了。她的小臉就像刷了一層灰似的,映襯之下嘴角的血痕就越發紅豔了。

  炫城鬧瘟疫的那年,錢守承見多了這種情況。那些人也是這樣,臉色越來越灰白,吐出的血卻越來越紅,再後來就睜不開眼睛,人也就死了。

  「西門艾她該不會也……」錢守承越想越心慌,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她的鼻息雖然有些清淺,但仍算是平穩,錢守承終於松了口氣,緊繃的心神一鬆懈下來,越發覺得那抹豔紅越礙眼了。

  他的大手不自覺來到她的唇畔,想要抹去這礙眼的豔紅,先前吐出的血有些乾涸了,一抹沒能抹掉,他不假思索的抹了第二次、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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