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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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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們這算不算是無罪釋放呢?」吉雅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於是訕訕的道。 「也許吧!」直覺告訴他,這很可能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似乎有一場更大的風暴在醞釀著,不知什麼時候會洶湧而來。 這次的遭遇也讓他感覺到沮喪,他生平第一次意識到強大的皇權足以粉碎一切,而他的力量並不足以保護她。 皇帝朝堂是一個危險度不下於熱血疆場的地方,平靜的水面下遊弋著嗜血的鯊魚,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是哪一條忽然沖出來咬你一口。 這一次他們幸運的被放出來,可下一次就不見得那麼幸運了,想到這,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襲卷而來。莫日根濃眉緊皺,眼神也有些疲憊。 「莫大哥,你不高興我們被放出來嗎?」吉雅從沒看見過他如此的頹唐,有些擔心起來。 「怎麼會呢……」他有一種被說中心事的狼狽。 事實上,他還有種不想被放出來的念頭。這十幾天的牢獄生活是他們最親密無間的日子,也讓他萌生出她屬於他的感覺。 在那些個擁著她入睡的靜夜裡,他常有希望時間能就此停駐的強烈渴望。 「莫大哥,你在想什麼?」見他失神,吉雅伸手拉拉他的衣袖。 「沒什麼。」莫日根勉強喚回遊移的神思。 「可是我感覺你不太開心呢!」經過這幾天的親密相處,吉雅已經能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了。 「走吧!連馬兒也在催促我們了。」莫日根岔開話題。 彷佛聽懂了他的話,愛馬又是跺蹄子又是打響鼻的。 十幾天不見,這兩個傢伙野了不少嘛!看樣子他們被囚禁的時候,它們一定也憋壞了吧!吉雅心疼的輕撫愛馬油光水亮的身體。 也許這些日子真的憋壞了,雖然聞到主人熟悉的氣息,駿馬的情緒仍有些煩躁。 「莫大哥,這一路還算僻靜,不如咱們再來賽一次吧!」吉雅一邊說著,一邊俐落的躍上馬背。 「好。」莫日根略一思索,爽朗的笑著答應了。 他的笑容好溫暖、好俊朗,吉雅看得失神。 「那──我就先走了!」趁著她分神,他迅速竄上馬背,雙腿一夾,駿馬長嘶著沖了出去。 等到她反應過來,一人一馬已經遠離一大截。 「喂,莫日根,你這傢伙怎麼可以偷跑──」才喊出口,她就想起上次賽馬自己也這麼偷跑,當下自動消音。 「好馬兒、乖馬兒,快跑啊!」吉雅馬鞭虛揚,催促著胯下的駿馬。 有了駿馬助陣,她才不信自己追不上他呢!吉雅咬牙策馬狂追,多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整個人生氣勃勃的。 回頭看見她鼓著腮幫子策馬狂追的俏模樣,莫日根不由得寵溺的笑了,剛毅的臉部線條也變得柔軟。 可看在吉雅的眼裡,這笑容卻變成了示威。 「駕、駕、駕!」她才不要輸給他呢!吉雅瘋狂的策馬,終於他們之間的距離一點點的縮短了。 「喂,你倒是跑快點啊!再這麼慢吞吞的,一會兒我的鞭子就要抽到你身上啦!哈哈哈……」眨眼間,兩匹馬已是馬頭連著馬屁股了,吉雅大笑著道。 劇烈奔馳後,她的小臉紅撲撲的,像塗了上好的胭脂似的;她的明眸閃亮閃亮的,就像黎明最亮的星辰…… 好美!莫日根不禁失神了。 就在他的失神中,兩匹馬已經並駕齊驅。 「喂,你再不求饒我就真的抽啦!」吉雅揚起長長的馬鞭,咧開一口白牙,「兇狠」的威脅著。 「呵呵……」還真是「姑娘追」呢!他但笑不語。 「姑娘追」是杭愛山一帶一種特殊的賽馬形式,是以姑娘為主動者的集體相親活動。賽馬的那天,未婚的姑娘和小夥子都要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將自個兒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活動一開始,盛裝的姑娘會主動追逐她所喜歡的小夥子,等到追上了再用她手裡的小馬鞭鞭打那個小夥子。 如果小夥子也喜歡追他的姑娘,就會乖乖的任她鞭打;而第二天,小夥子的家人就會帶著禮物去姑娘家求親了。 相反的,如果小夥子不喜歡追他的姑娘,就必須設法不讓姑娘追上,當然姑娘的馬鞭也休想挨上他的身。 「喂,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說真的喔!」吉雅被他笑得羞惱,當真揚起手裡長長的馬鞭。 「歡迎之至。」莫日根的聲音低沉得近乎呢喃,嘴角的笑意則濃得像濃郁的馬奶子酒! 「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喲!」她色厲內荏的叫囂。 「哦?」他只是望著她笑。 衝動之下,她手一揮,「啪」的一聲馬鞭結結實實的抽在他身上,雖然他身上有鎧甲護體,可是倒卷上來的鞭梢仍刮傷了他的下巴。 吉雅被自己的衝動嚇了一跳,而他熾烈的眼神更是像要焚燒了她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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