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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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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打倒這只怪物了嗎?即使怪物已經倒在地上,她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膽戰心驚,腳軟得無法移動,生怕地上的怪物會突然復活。 此刻她只剩下一個念頭:回家,就算爬也要爬回去! 就在清灩轉身的那一刹那,軟掉的腿還沒恢復正常,被雲層遮蔽的月亮倒是從厚厚的雲層裡掙脫出來了。 皎潔的月光扯破了夜的遮蓋,將清冷的光輝投向大地。 清灩的視線瞬間清晰許多,就連地上的怪物也看得比較清楚了。 「咦……」她忽然覺得倒在地上的怪物有點像人呢! 莫非怪物就是那只醉貓?可醉貓有那麼高、那麼魁梧嗎?清灩直犯嘀咕。 還有,怪物的力氣大得不得了,就算手裡抓著她,仍能輕鬆的跳上懸崖,而她記憶中的那只醉貓,就連走在平地上都會莫名其妙摔跤…… 越想越覺得疑竇重重,還真是傷腦筋啊!清灩忍不住搔頭,這時一個激靈,她想到了更嚴重的問題。 天哪!這怪物死了嗎?如果這怪物真的是人,那她不就犯下了殺人的大罪?! 越想越害怕,清灩不禁顫抖起來,有什麼東西從掌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嗑一聲。 是一塊帶血的石頭。 清灩想著這石頭應是在她墜崖的瞬間,自己胡亂抓在手裡的,在剛才和怪物的糾纏中,她用石頭砸中了怪物──不,是疑似「醉貓」的腦袋。 她的腳仍軟綿綿的,一點力也使不上,但她已經決定了,就算得一步一步慢慢走,也比待在原地不動等人來抓得好!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別來找我呀!早點去投胎吧!」清灩望著那一動也不動的傢伙喃喃自語。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又隱到雲層裡去,她只能摸黑走路,雖然這條路是她多年來走慣了的,可是由於魂不守舍,她好幾次差點一頭栽進溝裡。 當石家村終於出現在視線裡時,清灩幾乎喜極而泣,也不知哪來的氣力,明明已累得快趴下的她,竟一路狂奔回家。 「砰」一聲,她撞進了家門,「砰」一聲,她撞開了房門,「砰」一聲,她一頭栽倒在床上。 也許等一覺睡醒後,她會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個噩夢而已。一頭栽進自己的小床,清灩自我安慰著。 沙城,顧名思義是一座終年被風沙侵蝕的城市。 在月海人看來,它是西北邊境最堅固的堡壘,曾無數次斬斷北荒侵略者的鐵蹄;而在北荒人看來,它卻是西進途中的障礙,想要得到更多的財富、更漂亮的婆姨……就必須先摧毀這礙眼的存在。 曾有一任沙城守將感慨的道:「與其說是沙城,還不如說是血城更為恰當。」 這裡的城牆曾不止一次在戰火中轟然倒塌,又在戰火中重建,這城裡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城垛都被鮮血所浸透。 西風獵獵,吹得城樓上的帥旗也跟著霹靂啪啦作響。這面帥旗是這個將軍臨出征前,皇帝親自授予的。布料用的是最上等的錦州織錦,上面的「海」由皇帝親自書寫,再由皇后親手所繡。 如今一晃就過了十年,就算是最上等的錦州織錦也不復當初的絢爛,只有道勁有力的「海」字依舊意氣風發。由於每回與北荒的作戰,都會用上這面帥旗做指揮,用久了邊緣都有些磨爛了。 當初懵懂的少年郎也在血與火的洗禮中,成長為身經百戰的戰將,就連眼神也變得鋒利如刀! 剛毅如鐵的男人拾級而上,腳下踩的每一級臺階都呈現出被鮮血浸染後的黑紅色。城牆下,幾萬雙眼睛望著他一步步登上城樓,親手接下那面曾無數次經受戰爭洗禮的帥旗。 這十年裡,為了讓這面帥旗屹立不倒,他們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時至今日,誰也說不清這猩紅色的帥旗染過多少人的血,只知道它永遠透著一股洗不去的血腥氣。 「海、海!」 「海、海、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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