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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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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敢欺到他頭上來,也順便教會那個貪心的傢伙什麼叫自製! 「是不是該請副城主……」車夫試探著問。 這些雜七雜八的事一向都是副城主在管,再說,比起震怒的城主,還是副城主比較好說話。 「莫非你覺得我管不了事了?」拓拔雷冷哼,一張臉霎時就像結了一層冰似的。 「不不不,屬、屬下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車夫結結巴巴的趕緊澄清。 「那就帶路吧!」拓拔雷沒好氣的吩咐。 「是。」事已至此,車夫哪敢耽擱啊! 車夫暗暗歎息:破棉襖姑娘呀,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時運不濟了! 要知道,他家副城主的心腸軟,看見她這等悲慘的樣子必然會大發慈悲,多給些補償;可他家城主卻是好惡分明,且作風冷厲,得知這近似敲詐的事,別說補償了,很可能會狠狠教訓她一頓呢! 「該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才這麼想,耳邊已傳來城主咆哮的聲音。 只見那個破棉襖姑娘,居然就這麼躺在城主的腿上! 天哪!城主那條傷腿可是他們金烏城的禁忌啊,平時只要多看一眼就會惹得城主震怒,更何況是大剌剌的躺上去! 破棉襖姑娘呀,你這回可真是害慘我了!車夫暗暗叫苦。 「屬、屬下……這、這就將她移、移走。」車夫打著哆嗦,好不容易才掙出這麼一句話來。 「你認識她?」拓拔雷火大的問。 剛才他還沒從一屋子的脂粉味中回過神來呢,這女人就莫名其妙的歪倒在他身上,還乾脆躺在他的大腿上睡著了。 「她、她就是那位破棉襖姑娘。」車夫整個人差點沒嚇昏過去。 「哦?」她就是那個貪婪的女人? 拓拔雷仔細的打量她: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呈現出晦暗的菜色,眼皮薄得幾乎能看見細小的血管,眼下更是凝著墨也似的黑暈。 想必她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曾好好安睡了,所以才能在人聲鼎沸的大堂上沉沉入睡。 他的手下意識撫過那兩團黑暈,像是想擦去它的存在。 她好瘦,觸手的感覺除了骨頭就只有皮了,即使隔著一件破爛棉襖,他仍能感覺到她的一身瘦骨頭擱在自己的腿上。 她的下顎更是尖瘦得像把鋒利的匕首,紅通通的雙頰算不上細膩,高挺的鼻子安在姑娘家臉上似乎顯得太過孤傲了…… 拓拔雷的手不自覺撫過她的雙頰,他已很久不曾看見被生活折磨得如此憔悴的人了。 迷迷糊糊的,裴靜感覺有個溫暖的東西在臉上遊移著,驅走了身子骨裡殘留的幾分寒冷。 「好溫暖啊……」她不自覺的呢喃。 「……」 耳畔似乎有聲音在說什麼,可是她不想去聽,只想留住這片刻的溫暖。 「別……別走啊!」察覺到那溫暖似有離去的意思,裴靜下意識按住了那遊移的東西。「阿爹,別離開小靜呀!」 她翻身將自己更深的埋入這熟悉的味道裡。 「阿爹,小靜好冷哪!」她呢喃著。 她的臉被火盆烤得熱呼呼的,眼裡有什麼東西滑出來,也是熱呼呼的,順著臉頰一直滾落下去…… 拓拔雷伸手想推開她,不料她的一雙手竟圈過來,抱住了他的大腿。 那是條早就沒了知覺的腿,也是他的禁忌。多年來,他從不允許有人碰觸他的廢腿,即使是貼身僕人也一樣。 這女人卻碰觸了他的禁忌! 拓拔雷濃眉豎立,正要發作,卻見那只小手鬆開了他的腿,怯生生似的拉著他的皮襖。 「阿爹,小靜真的好累哦……」她的聲音也是小小的、怯怯的。 他看不見她的小臉,卻能感覺她的淚落在他的皮襖上,順著皮襖的接縫滲入了他的衣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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