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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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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瑩站在車庫前面,進退不得。 在這個時候,如果她還是堅持要離開,對繼母似乎有些過意不去;可是如果她不離開的話,就得站在後院聆聽她們母女倆的荒謬控訴。 「梁伯母,發生什麼事情了?」 此時,沈盈懷從花園小徑走來,正好看見這一幕。 梁夫人一看是沈盈懷,急急忙忙地上前,擠出一絲笑容,親切地說:「喔,是丹尼爾啊!」 她受到丈夫的重托?務必要好好招待這一位貴客。聽說這位貴客大老遠從美國過來,還帶了一大筆資金準備投資度假山莊的擴充計劃。上一次梁思瑩帶他回來過,大家對他的印象都很深刻,沒想到梁思瑩這麼有辦法,竟然能釣到這麼肥的大魚。 這位貴客實在太重要了!所以丈夫千交代、萬交代,說絕對不能得罪他。 梁夫人欠了欠身說:「沒事,我只不過在和我的女兒們聊天。對了,丹尼爾,晚餐還可以嗎?如果你吃不習慣,我可以打電話叫山莊的大廚來,他們可以為你做些你想吃的!」 沈盈懷打斷了梁夫人的美意,笑了笑說:「梁伯母,晚餐很好,謝謝你。」 梁美晴看見沈盈懷,心底覺得無限委屈,走上前,眨眨泛著淚水的一雙大眼睛,哽咽又嬌嗔地說:「丹尼爾,你也有看到我姊姊吻王家銘,你說,我姊姊這樣搶我的男朋友對不對?」 「當然不對,這是很不道德的行為。」沈盈懷說完後,隨即瞥見梁思瑩射來一道白眼。 沈盈懷不禁微笑起來,他們之間的默契,只有他們彼此能懂。 「是啊!那麼,丹尼爾,你到底是不是我姊姊的男朋友?如果是的話,你怎麼可以放任自己的女朋友去勾引別的男人呢?,」梁美晴想要弄清楚姊姊和丹尼爾之間的關係,因為從她的觀察看來,他們兩人並沒有在熱戀的跡象,她開始覺得懷疑。 「我是不是你姊姊的男朋友,這你就要問她了。」沈盈懷指著梁思瑩,把這燙手的問題丟給她。 「我……」梁思瑩衡量了下眼前這個狀況,此時若不承認沈盈懷的話,她就會有煩不完的問題必須面對。 她沉思了一會兒後,勉強地看了沈盈懷一眼,不情願地說:「是啊,他是我的男朋友。」 「親愛的,你說得對極了!」沈盈懷環抱著她的肩膀,一臉得意。 梁思瑩覺得不甘心,她背對著繼母和妹妹,橫眉豎目地附耳悄悄對沈盈懷說:「你如果把我誤認為你是牛郎的事情說出來,你就死定了!」 「親愛的,我怎麼會說呢?這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呢!」他也壓低了聲音回應。 「你拿我的錢,和我上床,才是不道德!」她反駁。 「你才給我五十幾萬而已,未免太便宜了,我還想用幾十億買你呢!」 「沈盈懷,你再說買不買的,我就把你踢出去!」她低聲嘶吼,在他們身後的梁夫人和梁美晴都一頭霧水,渾然不知他們說話的內容。 沈盈懷聽到這個威脅,笑得更開懷了。 梁夫人和妹妹看著他們親密的互動,更加確定了兩人之間不尋常的關係。 「思瑩,我聽你爸爸跟我說,你們兩人的關係已經很要好了。」梁夫人在一旁加上注解,好讓自己的女兒安心。 「真的嗎?太好了!我去告訴王家銘,這樣王家銘就可以死心了!」梁美晴破涕為笑,她看了看這偉岸俊帥的男人,雖然有點不舍,但是起碼她和王家銘還有一絲希望。 梁美晴好奇地問:「姊,那你們準備要結婚了嗎?」 「上床並不代表一定要結婚!」梁思瑩厭煩了這個問題,為什麼爸爸和妹妹都有相同的想法? 「我聽你爸爸說,如果你和丹尼爾結婚,這投資的事情會更好解決。」梁夫人看了看丹尼爾和思瑩。 「是啊!這樣爸爸借錢就可以不用還了,對不對?」梁美晴天真地問。 梁思瑩大聲抗議。「媽!美晴!你們想把我賣給他嗎?有沒有搞錯啊!」 說完後,她的視線正好對上了沈盈懷似笑非笑的眼神,猛然想起他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不禁滿臉通紅。 「梁伯母,這個主意很不錯。」沈盈懷說。 梁夫人笑得眉開眼笑,渾然忘了剛剛還大聲責駡過梁思瑩。 「丹尼爾,你們家打算出資多少?」梁美晴直截了當地問。 「幾十億吧!」他輕鬆地回答。 聞言,梁夫人和梁美晴都張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梁美晴指了指姊姊,很懷疑地說:「我姊姊有值那麼多錢嗎?」 梁思瑩翻了一個白眼,當妹妹說了一個很沒有知識的笑話,懶得抗議回應。 「當然有啊!若沒有包括她的話,就沒有這項投資計劃。」沈盈懷笑盈盈地看著梁思瑩,打算把整個計劃說明白,免得兩人之間繼續存有什麼誤解。 梁思瑩驚訝地說:「什麼?包括我?」 「是啊!你是優秀的管理人才,也是我的附屬條件之一。」他輕描淡寫地回答。 「你當我是附屬品?你作夢!」梁思瑩大聲回應。 「親愛的,這不是夢。」沈盈懷低頭在她的耳邊低語。「而且,就快要實現了。」 深夜,梁思瑩輾轉反側,兩眼瞪著天花板,心情混亂,怎麼都無法入睡。 今天晚上她逃跑失敗,被繼母抓個正著,還被妹妹荒謬的控訴一些罪名,三個女人的心結由來已久,只要父親繼續偏愛她,就永遠都不會有平息的一天,而這樣令人難堪的情景,都被沈盈懷看見了。 她像往常一樣,壓抑住要爆發的情緒,飛快地逃回到自己的安全城堡裡。 「不行,不行再這樣逃避了!我一定要跟他說清楚,投資歸投資,感情歸感情,不能混為一談。反正他已經知道我和繼母、妹妹之間的關係,而且比我還要瞭解我自己……這個可惡的男人,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梁思瑩揣測著他的想法。 她一定要勇敢面對他,把一切都說清楚! 梁思瑩看著桌上的鬧鐘,雖然已經半夜一點多了,但是她清楚沈盈懷這個人是夜貓子,不到清晨四、五點,他是不會入睡的。 她不想再和難眠的夜晚作拉鋸戰,她不想再像從前一樣隱藏和壓抑自己的情緒。 「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她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好像士兵上戰場喊口號似的。 穿上一件大睡袍,套上粉紅色的絨毛拖鞋,她躡手躡腳地走向昏暗的長廊。 咚咚咚……她輕敲著客房的門。這是爸爸招待貴客的房間,她想,沈盈懷一定是睡在這裡。 幾十秒後,門內還是毫無動靜,她又敲了幾次。 「沈!」門開了,可是站在門內的人竟然不是沈盈懷! 「思瑩?你來了!」 蕭國強原本還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但一看到是梁思瑩,馬上換上欣喜若狂的表情。 「蕭國強,你怎麼會在這裡?」梁思瑩嚇了一跳,質問著他。 但話一問完,心裡就明白了。過去她和蕭國強正在交往的時候,他時常在週末開車來到山莊和她相聚。由於山莊和市區往返大約要三、四個小時,所以蕭國強會在週六晚上留宿在她家的客房裡。 沒想到他這麼厚臉皮,還以為能夠像從前一樣,大喇喇地就住了下來。 「我……」 「進去說!我不想讓人看見。」梁思瑩顧慮兩人的談話會吵醒其他人。 蕭國強順從地走回房內,梁思瑩這才第一次正眼觀察他。 只見他頭髮散亂、滿臉胡渣、臉頰凹陷,一點也不復從前那意氣風發、英挺瀟灑的模樣。 「思瑩,你改變心意了是不是?我知道,你不會這麼狠心的!」蕭國強欣喜地拉住梁思瑩的手,一個使勁,將她緊緊地擁抱在懷裡。 他們交往兩年多,每一次他想更進一步地和她發生肉體關係,梁思瑩卻總是悍然地拒絕,難道分手兩年,她已經改變了?他自信滿滿地認為,梁思瑩是準備好要再次接受他。 「放開我!蕭國強!」 「可是你……」半夜跑來敲男人的門,意思不是很明顯了嗎?蕭國強不能理解她的反應。 她強勢地打斷蕭國強的話。「不要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過夜?什麼人叫你住這裡的?」 蕭國強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說:「沒有人,是我自己進來的。以前我就常來了,都是住這個房間的。更何況晚上我喝了點酒,不適合開車回臺北。」 「你是不敢回去吧?」梁思瑩兩手插腰質問,一語道出了蕭國強的弱點。 蕭國強惱羞成怒,半天接不上話,他最討厭梁思瑩老是擺出一副大老闆的架勢,她的聰慧和果斷總讓他感到自己很渺小。 見他愣在那裡,梁思瑩不耐地說:「我就知道!你說你和丁盼盼解除婚約了,我看,是你自己片面的想法吧!」 「思瑩,我是……我是想先來確定你的態度,然後再……」蕭國強支支吾吾地說,自尊在她面前蕩然無存,什麼都被她料中了! 梁思瑩輕蔑地看著蕭國強,心想自己怎麼會愛上這種軟弱、不敢負責任的男人?真是瞎了眼! 「哼!想先看看我是不是會高興地哭倒在你的懷裡,然後讓丁盼盼從報紙上看到我們又在一起的消息,這樣你就不用回頭去解釋了,對不對?你這個沒有骨氣的男人!為什麼你就不能面對現實?既然變心愛上了別人,就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啊?」她越說越是氣憤,兩年來的怒氣就在這一個晚上全都爆發出來。 面對河東獅吼的梁思瑩,蕭國強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又開始膽怯了起來。 「我怕……我擔心你沒有辦法諒解……」 「你擔心我?笑死人了!你是擔心我會殺了你吧!難道你認為我從報紙上看到你和別的女人交往的消息,會比較能接受嗎?你這個大笨蛋!懂得討好女人,為什麼就不懂得女人的心理?你有膽子追求我,就要有膽子告訴我!在所有人都知道以前,告訴我——你、要、分、手!你懂嗎?你懂得這個最基本的道理嗎?你懂嗎?你懂什麼是最、基、本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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