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于佳 > 流火飛金 | 上頁 下頁 |
| 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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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喚出幾隻竊金獸,利用他們感應金子的能力助他尋找流火小姐。以她喜歡抱著金子的個性,周身定是充斥著金子的氣味。 果不其然,不消一盞茶的工夫,幾隻竊金獸便找准了流火小姐所在的宮殿。揮開白袍,他借助隱身獸的功力不驚動守衛穿牆而過,停在了殿宇內。 眼前,那個多日不見的紅袍小姐正在忙活著呢! 「流火……」 他出聲輕喚她的名字,她頭也不回地叫道:「快點過來幫幫我。」 她沖他招招手,示意他趕緊過來。步忍遵照指示走上前去,她正在費力地挪動著一尊半人來高的玉佛,旁邊還有塊碩大的布匹,瞧著有點像宮中的帷幔——那邊的帷幔是少了半邊。 「你做什麼呢?」 「把它搬進這塊布裡。」 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果然不出步忍的所料,流火愉快地介紹著她的「順手牽羊」計劃:「他們把我困在宮裡這麼些時日,耽誤我賺了多少錢?我當然要順點東西回去,以補償我這些日子的損失。反正這些寶貝放在宮裡就是一件擺設,進了我霸聖金堂可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啊!」 她要把這尊玉佛賣掉,價高者得。 從未見過有人偷還偷得這麼有理有據的,他不佩服她都不成。 身為帝師,尤其是作為一個擁有術士之法的帝師,深更半夜借助汝嫣尋進宮的馬車好不容易穿越皇宮的鎮宮神獸,居然只是為了偷東西,他實在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汗顏。 羞愧歸羞愧,他終是卷起袖子,做了她的幫兇,「就這樣放著?」他不確定地問了一聲,「可你怎麼把這麼大件的東西從守衛眼皮子底下搬出皇宮呢?」困難似乎太大。 「你這麼大個人怎麼從守衛的眼皮子底下偷溜進來的?」她反問他。 「啊?」他怔怔地望著她。 「總之你怎麼進來的,你就怎麼幫我把這尊玉佛搬出去。還有這些……」她從床榻底下摸出一堆金塊來,「這是我這些時日在皇宮裡賺到的,記得順道一起帶出去。」她擺出一副「你是我的人,你當為我豁出命去」的姿態。 望著面前這堆足夠普通人家過上幾輩子的財富,步忍不得不佩服她賺錢的手腕。 連宮裡的錢都能被她搬出去,她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看來這些日子你在宮裡過得挺滋潤。」他忍不住調侃她。 「怕是沒有你滋潤吧!」流火小姐赫地轉過身正對著他,「你跟舞雩媾和了?」 她問得真直白,直白得他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冷汗順著額角直飆,他甚至來不及擦拭。 「你還算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嗎?」是他年紀大了,不能適應當前的生活方式嗎?為什麼她每每出口的話總是讓他的心忘記跳動? 「你這個反應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她追著他不放。 在她的緊迫盯人之下,步忍唯有宣告投降:「沒有!沒有行了吧?」 流火小姐似乎很滿意自己聽到的答案,略點了點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榻上。拍拍榻邊的位置,她示意他坐在她的身旁,離她最近的地方。 撩起白袍,他將自己安置在她右手邊,接過幾上的茶盞,他倒是不渴,只是被她嚇得夠嗆,喝口水壓壓驚。 「青燈呢?」她很好奇這兩個幾乎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人居然也有分開的一天,「他不會是害怕被禦臨王打成豬頭,所以拒絕陪你夜闖深宮吧?」聽著好像步忍是來搶王妃的。 「他去幫我找人了。」事情尚未開始進行,仍處於防範于未然中,步忍並不打算說太多。 他既然不想說,她不問就是了。 流火的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錦緞鋪就的榻面,嘴裡也有一時沒一時地冒著話:「你那麼愛她,我以為再見到她,你必然奮不顧身地沖上去,再也不放她走。」 「我也這麼以為……」托著腮,他的確那樣以為。 「我以為你會直接把故人娶進門,變成愛人。」 「我也這麼以為……」皇宮裡的茶滋味變差了,不若他在暗天閣時喝得可口甘醇。 「我以為你不會管我是否被關在宮裡,直接抱著你的故人夜夜好夢。」 「我也這麼以為……」她的措辭令他輕咳了兩聲,拋到一邊置之不理。 「我以為你一點都不在乎我,只是想從我身邊拿走金算盤。」 「我也這麼以為……」她要是能直接將金算盤給他,不用他賣身就好了——他知道自己在做夢,一個精明的生意人怎麼會做這等虧本的買賣。 「我以為在你心目中,我已經取代了舞雩的地位。」 「我也這麼以為……」 話順溜溜地出了口,順得連他自己都感到吃驚。望著她得意的笑,他才回味過來自己剛剛所說的話。甚至直到他說出這話的瞬間,他才驚覺—— 他、舞雩,他、流火,所有的關係都在他呼嚕呼嚕說出口的刹那……變了。 「跟我去個地方。」他伸出的手牽住她的。 「哪裡?」禦臨王朝的金庫嗎? 她那放光的眼是看到什麼了?「我家。」他頭一次向人發出這樣的邀請。 「你家?」他家不是在飛馬山嗎? 「我住了幾十年的地方,可以算家嗎?」 那裡叫……暗天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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