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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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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睡得毫無防備的酣甜睡顏,向來嚴峻、不苟言笑的寧顤,唇邊竟然浮起一抹短暫的笑意。 當翌日清晨,水靈終於從溫暖舒適的被窩中悠悠醒來,猶不知身處何處。 自暖呼呼的被窩堆裡鑽出來,她仍意猶未盡的大打著呵欠,邊從容的打量著四周。 這是……哪兒呀?! 映入眼中的竟不是簡樸、擁擠的僕人房,而是華麗得令她怵目驚心的陌生寢房。 一見這宏偉氣派的寢房,以及四周精緻、考究的擺設,以及一旁的木架上懸掛著大冰塊的衣袍,她就知道自己又完蛋了! 她竟然大剌剌的睡在當今宰相的床上,這下她不送掉半條小命,屁股也鐵定被打得開花。 全怪她昨晚一時大意,竟然就這麼睡著了,還糊裡糊塗的摸進大冰塊的房間,睡得渾然忘我,就連大冰塊有沒有進房來都不知道。 這下她真是要倒大黴了! 現下房裡除了她,連一個人也沒有,整個偌大的寢房空蕩安靜得詭異,讓她忍不住心底直發毛。 說不準,那個看來寡言深沉的大冰塊,不知正等在哪個地方,隨時準備跳出來痛駡她一頓! 水靈撩起裙擺,心驚膽跳的倉皇跑出房,就連一雙鞋也來不及穿。 匆匆躲回僕人寢房,她忐忑不安的來回踱起步子,好半天也沒有半點風吹草動,這叫向來性急的水靈可按捺不住了。 反正她闖下了大禍,橫豎都是一刀,要死也要死得痛快些! 她在房裡隨便找了雙鞋套上,便鬼鬼祟祟的摸出房去,才一走出西廂的曲廊,就見到大冰塊的跟屁蟲正打前頭走過。 她得想辦法跟他探探口風,雖然這大木頭也是個不聲不吭的大怪人,但眼前情勢危急,也只好勉強湊合著用了。 「流衡!」水靈站在曲廊下,朝他招了招手。 前頭的流衡挑了挑眉遲疑半晌,而後還是朝她走了過來。 「水靈兒,有事嗎?」 流衡雖有俊挺出眾的相貌、武將的英氣,然而他的冷卻叫水靈不敢領教,要不為了打探口風,她才懶得搭理他。 「爺呢?」她溜著雙靈動水眸偷覷了他身後一眼,悄聲問道。 「爺上朝去了,怕要午時才會回府。」他仍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 「上朝去了?」她懷疑的大眼在他身上來回溜著。 「那你怎麼沒跟去?」人一心虛,個性也不免變得多疑起來。 「爺吩咐了我些事要我去辦,所以才沒有跟隨爺同去。」沆衡緩緩挑了挑眉。 「那爺今早心情如何?臉色有沒有甚麼不對?譬若說……發青或發黑?」水靈緊張的追問道。 「爺今早沒有特別的異狀,怎麼?」 即使是眼前這個鬼靈精怪的小丫鬟突然問這種奇怪的問題,流衡仍是一臉平靜。 一見從這塊大木頭的嘴裡問不出半點結果,水靈心裡頭可不舒坦了。 怎麼這主僕倆全都是一個樣兒的悶葫蘆,讓人窺探不出半點心思。 「沒事、沒事!你走吧。」 水靈擺了擺手,心煩的咬起了纖白手指,陷入沉思。 只是望著流衡孤冷、挺拔的背影,水靈想也不想便衝口而出。 「喂,流衡,你會不會笑?」 水靈的聲音驀然喚住了他的腳步。 「會,但沒有時間。」 他微微扯了下唇,而後頭也不回的離去,只留下身後張大了嘴,一臉錯愕的水靈。 好個有個性的木頭! 為了減輕霸佔主子寢房的不敬重罪,一整個早上,水靈抓著塊抹布,硬是以前所未有的心甘情願,將寧顤顤書房、寢房裡裡外外全擦了一遍。 此刻早該哀聲連連、抱怨連天的水靈,絲毫不覺辛苦,反倒是一顆心七上八下,怎麼也安定不下來,就深怕那大冰塊會氣得把她剁成八大塊,再丟到府外喂狗…… 「這裡是怎麼了?」 不知何時,寧顤竟然進房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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