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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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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人的事,不許你提。若成功了,也只許說是你的功勞。」黑衣人面不改色地走入屋內。 「他不會有事的,睡上一覺對他來說反倒是件好事。」 「可是——」 「再有可是,我就不救人!」發狠的口氣有些不自然,這不是他習慣的說話方式。 黑衣男子將孩子安放在角落,見她的目光仍往孩子身上溜,他不客氣地把她的頭往另一個方向轉;「那不是你該看的,忘記孩子的長相。」 「好凶。」她小聲地嘀咕著,卻在他大掌罩上頭髮時,心跳慢了一拍。 「你可有止痛的藥草?」黑衣人在她發楞之時,走到了昏迷的產婦身邊。 「有——」秋芸芸拎著她的水色包袱飛竄到他身邊—— 黑衣人的目光在那只水色包袱上轉了一圈。 為了達成自己想觀看的心願,秋芸芸燒水的速度可堪為全村代表。 就在她冒了一額的汗珠,也為床邊的水桶換上了新的熱水時,她充滿期待地問道:「我在一旁看,好嗎?我絕不擾你的。」他連頭都不曾抬起哪。 「你承受不住的,待會你所見的絕不會是一般的產子過程。」男人鬥蓬帽沿下的雙眉已擰成一直線—— 產婦心肺的氣息已幾近斷絕,即連孩子的胎動都是微乎其微。 「我可以承受的,我想知道怎麼救人!」見他沒空反對,她小步小步地前進著。很好,她離孕婦只有一步了。 「我現在雖然還只是個一無是處的女孩兒,但是只要你讓我觀看學習,我相信有朝一日在我成為見多識廣的穩婆之後,我一定可以靈活運用你今天所給予我的寶貴經驗。」秋芸芸急忙地敘說著心中的想法。她忘了傷口的痛、忘了自己剛才的挫折,她只知道自己現在迫切地想學習如何救人。 「小丫頭說話的口氣倒是不小,不會是想聞名天下吧?」黑衣人在以熱水清洗完雙手後,將昏睡草喂入孕婦口中。 「是的,我要成為家喻戶曉的穩婆。」她的眼神清亮而堅定。 這樣毫不猶豫的回答讓黑衣人緩下了動作。 他又在看她了——那黑色斗篷的帽沿甚至不曾移動,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看她。 這種感覺很微妙,但就如同她始終不怕這人一樣,她堅信他會接受一個肯努力的人。 「為什麼……想成為家喻戶曉的穩婆?」聲音被壓到極低之後,便成了一種極死板的喉音。 「從前,是為了我最愛的瑄姐姐,」她沒注意到黑衣人的手臂一緊,她只是小心翼翼地又往前走了一步:「但是,我現在卻只想救人。現在要救人,以後則要救更多人的人!所以,讓我在一邊瞧吧,我保證不會影響到你……」 黑衣人沒有正面回應她的要求,逕自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布包後,緩緩開口道:「此種術法並非正常催生之法,母體在施行此術之後,死亡之可能性頗高——總之此術法得是在別無它法可想的狀況下,方可實行之術。」 「你要施行什麼邪怪之術?」她屏住氣息問道,人已經與他並列在床邊。 「救人憑的是腦子和一雙手,邪怪之術根本不可倚。」他再度拉開兩人的距離,冷冷地說道。 秋芸芸崇敬地看著他的身影——多有自信啊! 「施行此術時,要確定婦人已完全昏迷,免得她白受皮肉之痛,也省得她激動的情緒影響到大夫。」他又為婦人把了一次脈,在確定昏睡草的功效已發揮後,他再度將雙手放入熱水中。 一雙大掌在熱水中仔細搓揉一番後,他幽然的聲音再度惕起:「接生者絕不能允許自己的手有任何髒汙,這對產婦是一種致命的危險。」 秋芸芸點頭,在腦中記下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黑衣人打開黑色布包,自其中掏出一把她生平所見最鋒利的刀刃! 刀鋒在燭光下寒光一閃,她打了個冷顫,恐懼地看著黑衣人將刀刃放至燭火上來回的燒灼著。 她咬著唇,連呼吸都不敢——他拿刀子做什麼? 秋芸芸揪著心口,眼睜睜地看著他俐落地舉起那柄利刃—— 割開孕婦的肚皮! 第四章 月夜刀影忒驚心 不是冤家不聚頭 「不!」 秋芸芸沖入他及孕婦之間,眼睜睜地看著那挺亮晃晃的刀朝她的臉部劃來。 「搞什麼鬼!你拿人命開玩笑嗎?!」黑衣人厲聲怒吼,一把將她推開。 「你不可以殺她!」她狂亂地搖著頭,雙手握住他的手臂不肯鬆開。 黑衣人用不開她的手,被她的不智之舉氣得就要抬頭罵人—— 她睜著無辜的大眼,澄然地望著他。 這是雙總出現在他夢中的雙瞳啊——四目即將交接之際,黑衣人猝然又低下了頭。 怎能讓她看見「他」的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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