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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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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哎,」若蟬跺腳。「我幹嘛跟你鬼扯啊。」 「啊,我想起來了。」他忽然大叫。 這時公車來了,若蟬上車,投了幣,轉身,卻不見他上來。 她由車窗向外望,哪裡有他的影子?說不見就不見了,怪人。 車子開了一段路,她還忍不住朝站牌伸頸望瞭望,仍然沒看見他,彷佛他忽地就遁走了。 過了一會兒,她發現和她在同一站候車,一起上車的幾個人,奇怪地,看……神經病似地看她。 她尷尬地把臉轉開。真是的,和「致命的吸引力」那種對白,怪不得別人用這種眼光看她。 下了車,經過巷子時,她神經質地回了好幾次頭,老以為他又跟在她後面。 她用鑰匙開門時便聽到屋內電話響個不停。她很快地跑進客廳接聽。 只「喂」了半聲,秦佩就緊急地在電話彼端哇哇大叫:「若蟬,你總算回來了。趕快到仁愛醫院來,丁倩自殺了!」 若蟬丟下話筒就奔出才跑進的家門。 趕到醫院,秦佩在病房外嗚咽,見了她,抱住她哭出聲。 「別哭,別哭。」平時天塌下來照樣嘻哈過日子的秦佩痛哭這般,令若蟬心慌不已。「她死了嗎?」 「還沒死,快了。」秦佩答。 接著,兩人同時頓足。「要死啦,我們說的什麼鬼話!」 至少秦佩停了哭泣,哽咽著。「笨死了,這麼想不開。」 若蟬環視走廊。「怎麼你一個人在這?她幹嘛自殺?現在情況如何?」 「她早上打了通電話給我,說些怪裡怪氣的話。我後來越想越不對勁,可是一個上午忙得昏天暗地,中午休息時間才趕快打電話給她,她同事說她今天請假沒上班,我馬上全身起雞皮疙瘩,趕到她住的地方,敲門敲得手都歪了,最後找管理員打電話找鎖匠開的門。她……她……」 說了半天沒說到要點,秦佩抖顫地又要哭了。 若蟬抓住她搖一搖。「她怎樣?說完再哭呀。」 「她半截身子掛在床外面,床上、地上都是血。她吃了一整瓶安眠藥,又割了手腕,找死嘛!」秦佩邊抽泣邊罵。 「廢話,不找死,她難道是想好好睡一覺不成?天哪,我也跟著你語無倫次。」若蟬拍一下自己的腦袋。「她受了什麼刺激?我昨天就覺得她怪怪的。」 「她沒說呀?我看她等著和你一起走,以為她要告訴你,傾吐一下。吐一吐就什麼事都沒了嘛,割得那麼深,簡直像要把手腕切開,痛不痛啊!不知道她是先吞藥還是先割腕?」 若蟬推她一下。「等她醒了你問她了。她為什麼事尋死啊?」 「一個死男人、爛男人、臭男人,沒良心、沒肝沒肺沒肚腸,該下十八層地獄的下三濫!」秦佩喘一口氣。「應該把他刹了才對。」 若蟬呆了呆。「什麼男人?」 「我也覺得罵得不夠痛快、爽快。作家,你來想些狠毒、惡毒的話。」 「罵死他也無濟於事。丁倩幾時有個男人了?」 「她不敢說,怕挨我們罵。她實在受不了時,跟我透露了一點。都是我不好,我把她臭駡了一頓。」 「秦佩,說重點行不行?」若蟬急道。 「我正要說呀。那個王八蛋有老婆的。男人滿街都是,愛上個有婦之爛夫,不是自找苦吃嗎?」 若蟬不語,走到病房門外,心痛地望著裡面病床上的老同學、好友。 丁倩,值得嗎?值得嗎?她無聲地喊。 秦佩走到她後面,淚眼婆娑地也望著裡面。「我還不知道要不要通知她在離島的家人。」她低聲說。 若蟬看著病房內那名護士。「她的情形到底怎麼樣?」 「醫生說不樂觀。」秦佩的聲音再度哽咽。「這個笨蛋除了安眠藥,不曉得還吞了什麼東西。傷口割得太深,流了……太多血。她是抱著非死不可的決心的。都不管我們沒有了她,會有多痛苦。」 「我想還是通知她的……」 護士的表情和連續拉幾下叫人鈴的動作,截斷了若蟬的話。她馬上推門進去,但立刻被揮手阻止。 「請留在外面。」當若蟬仍往病床走,護士把她推出去。 「她……」 「醫生馬上會來。」 「我是她的……」 走廊響起一陣紛遝的腳步聲,醫生跟著另外一名護士趕到,匆匆進去。 秦佩緊緊抓住若蟬的手。「怎麼辦?怎麼辦?」 若蟬心亂如麻,屏息望著裡面的醫生和護士緊急地為了情急救。 過了宛似地久天長的一會兒,醫生邊走出來,邊取下口罩,對她們肅然注視。 「你們是她的家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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