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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不管伯爵相不相信,聽完她的三個願望的經過,他沒做任何特別反應。

  他注視她艮久,扭扭雙唇——她看到的其實是他的大鬍子滑稽的動了動。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就是說我要在這個地方待上恐怕是很久的一陣子。」

  若蟬不敢告訴他,恐怕這很久的一陣子是他的整個後半輩子。

  她只有點點頭。

  他也點點頭。「不論如何,既來之則安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叫人準備熱水,我要好好泡個澡,然後要飽餐一頓。」

  「這兒只有我,沒有別人。」

  他瞅著她。「你不會做這些事?」

  若蟬呆住了。對呀,伯爵是給人服侍慣了的。既然他是因為她許的願而來到此,她只好暫時充當他的侍女了。

  「好吧,我去替你放洗澡水。」她無奈地說。

  若蟬剛走進浴室,就聽到客廳傳來怪叫。她急急跑出去。

  「什麼東西?這是什麼東西?」伯爵握著劍,對著電視熒光幕上的人,一副備戰的姿勢。

  電視搖控器掉在地上。若蟬撿起來。

  「這叫電視。」她告訴他,用遙控器向他示範如何開和關電源,以及如何按鈕選台、控制音量。

  伯爵將劍插回劍鞘,拿過搖控器,好奇地玩起來,三台加上第四台數十個頻道,他轉來轉去玩得不亦樂乎,像小孩子第一次玩電視遊樂器般。

  過了一會兒,若蟬來告訴他。「爵爺,洗澡水準備好了。」

  「等一下。」他眼睛盯著電視,頭也不抬。

  再過一會兒,若蟬又來催他。「爵爺,熱水要變冷了。」

  「等一下。」他還是動都不動。

  若蟬啪地關掉電視,對他說:「去洗澡,爵爺。」跟叫個不聽話的孩子似的。

  他老大不甘願地進浴室去。若蟬到廚房為他準備吃的。

  才一會兒,便聽他大叫。「來人!」

  她翻翻眼珠,來到浴室門外。

  「有何吩咐,爵爺?」

  「來給我擦背。」他在裡面命令。

  什麼?這太過分了。

  若蟬手叉腰,對著門,大聲說:「爵爺,這裡沒有你的侍女或下人,你的背你自己擦。」

  「你不是我的侍女或下人。」

  「對極了,我很高興你明白這一點,大人。」

  「你是我的女人。」

  若蟬張大了嘴。叉在腰際的手掉下來。「誰說的?」

  「你。」

  「我?我幾時說過這種話?」

  「你許願要我,不是嗎?你要我做你的男人,你便要做個稱職的女人。」

  「我……」若蟬結巴起來。「我許願要一位伯爵,不表示我要嫁給這個伯爵。而且我說的時候不是說真的。」

  「真不真,我都已經被你要來了。我未必要娶你,但你害我來到一個莫名其妙的鬼地方,你就得服侍我,否則我幹嘛待在這?」

  「我說過,帶你來的不是我。你不想待在這,請便,沒人強留你。」

  浴室門忽然刷地打開,他濕漉漉、光溜溜地站在裡面。

  若蟬大叫一聲,轉身跑開,身後響著他洪亮的笑聲。

  稍後,伯爵身上圍著浴巾來到廚房。

  「我沒有衣服穿。」他抱怨。

  沒有人服侍,沒有人可使喚,沒有衣服穿,若蟬歎一口氣,而他才「大駕光臨」不到幾個小時,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不便和問題呢。

  如果龍俠在就好解決了。

  她什麼不好要,要個伯爵?這才叫自討苦吃、自找麻煩。

  「明天帶你去買些新衣,今晚,將就一下吧,爵爺。」她說。

  還好她有個開男士名店的姊姊,否則更麻煩。

  若蟬做了兩樣簡單的家常菜,錦衣玉食的伯爵大人自然不習慣、不滿意,埋怨、抱怨地吃完,站起來就離開飯桌。

  她以為他又去看電視了,收拾過廚房,卻發現他在她床上睡著了。

  既然她只有一間臥室,一張床,而他是伯爵大人,是她「許」來的,她只好去睡客廳沙發。

  早上醒來,若蟬先感到腰酸背痛,睜開眼,前方一雙綠色眼睛和她相對。

  她驚叫,跳了起來,把伯爵嚇了一跳。

  伯爵。她還以為——或她希望——那是一場夢,可惜不是。

  「好夢由來最易醒,噩夢偏偏流連不去。」她呻吟。

  「你作了噩夢?」伯爵問。

  「我希望那是噩夢。」她嘀咕。

  伯爵一臉不解。「你喜歡作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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