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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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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您、您找我有事嗎?」岩方問傅思成,他倒是沒留意到西門炎就站在不遠之處。 傅思成蹙眉不語。他聽到剛才少夫人所說的話,眉色間更顯得憂心衝衝。他看了岩方一眼,欲言又止,便轉頭望向西門炎——他才知道主子已經不在,不知道何時已離開了蘭園。 明月一手揪著心口,慢慢往自己的小閣走去。 雖然叫自己不在意,可在不及防備下突然見到西門炎,她仍然無法壓抑住自己不規則的心跳。 失神地走回自己居住的小閣,打開了前庭的籬門,她心不在焉地低頭盯著泥土的小花小草,怔怔地站在前院裡吹著一陣涼風。 「清醒一些吧!現下不是熱季,你為什麼這般神魂不定地?」她喃喃自語,這些日子好不容易壓抑下來的自卑,不知為何,又悄悄爬上心間。 「神魂不定?是為了男人才這樣的嗎?」西門炎低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後方。 明月心口一麻,倏地轉過身──「你、你來做什麼?」她睜大眼望著西門炎,怔怔地問。 她不期然會再見到他,更料不到他是跟著自己回到小閣的。 西門炎的目光,淡淡地從她的左半邊臉轉回她清冽的眼底。 「剛才在蘭園裡見到你,我以為你在西門府的日子會十分無聊,想不到你過得很好,倒十分『自得其樂』!」他冷冷地譏刺。 明月不明所以地盯住他譏誚的眸子,然後垂下眼、別開臉。「我、我是過得很好,如果你是來探問我的,謝謝你。」 西門炎時嗤一聲。「探問?」他陰騺地眯起眼。「就算不必探問,你做的好事,也是闔府皆知了!」 明月抬起眼,眉心輕輕折起。「好事?什麼好事?你、你能不能說明白些?」 西門炎冷笑。「何必裝蒜!剛才你明明見到我,卻當做沒看見,匆匆走避,不就是怕我當場捉到你和一名長工私會?」 明月的心口揪緊,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出口冤枉自己……自己偷情?! 西門炎冷冷地盯視她泛白的嘴唇,譏刺的神色,並沒有因為她眸中一逝而過的脆弱而褪去。 「我聽說……」定定地凝視他,明月泛白的唇掀動,一字一句地道:「西門官人生性風流,外頭的紅粉知己沒有上千,也有上百……我一直以為這世間太不公平了,只許男人下流,卻不許女子風流。」清冽的眸子流光閃爍。 西門炎臉上變色,他倏地斂起眼又睜大──「好得很!」他陰騺地撂下話,冰硝的眸子定住她,跟著冷冷地往下道:「原來你竟然有這麼好的口才!」 話未說完他跨步上前,突然出手捏住明月的下顎——明月倒抽一口氣,他的手勁十分野蠻、不講理,可她偏偏不喊一聲痛,清澈的眸子仍然定定地盯住了他,同他冰硝一般無情的冷眸對峙。 「真料不到……」西門炎突然咧開嘴笑,笑容裡隱隱夾了一絲殘忍。「真料不到,這樣的容貌,竟仍然能勾住男人的眼神!」 西門炎仔細注視過岩方的眼神,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他絕對不會錯認! 他憤怒的是,這個女子並不把他放在眼底——縱然他不承認她是自己的妻子,也不允許她在西門府內,做出教他丟臉的事! 明月的心一痛,她不惜擰痛自己的腕骨,扭手掙開他的掌握,然後踉蹌地退了三大步,遠遠地退開他。 「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以相貌取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某些人一樣,腦子裡只會拼裝一些下流念頭!」她矜冷地諷刺。 西門炎眼中掠過一道殺氣。「濯王府教出的好郡主,你膽敢指責自己的丈夫下流?」他平緩地道,陰沉的表情夾了一絲凝斂的冷酷。 「你並不把我當成是你的妻子……」明月又退了兩步,之所以反唇相稽,實在是被刺激下才會衝口而出。 她聽寶兒提過西門炎冷酷的手段和無情的聲名,現下她當面侮辱他,他又會怎麼待她? 西門炎冷笑。「憑你,也想當我的妻子?」他一語雙關,殘忍地道。 明月胸口一緊,她壓下心頭強烈的自卑,平著聲、平靜地凝望著他殘酷的眼睛,緩緩地道:「如果……如果你並不承認我,那麼、那麼你就不必在乎我的所做所為,你可以當作沒有我這個人、對我視而不見,我也會盡可能避免出現在你面前、儘量避開你,我們可以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沒有任何糾葛,就算同住在一幢宅子裡,也可以不必見面。」 明月鼓起勇氣,說出這些日子來,一直盤桓在心中的想法。 她不願意再忍受他對自己容貌殘缺的輕蔑和譏嘲,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同他協議、協議遠遠地避開他! 西門炎面無表情地盯著明月認真的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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