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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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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弱地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珍珠心頭湧起的不是恨意,而是心痛…… 允堂的話,讓珍珠終於明白李如玉以×藥迷昏自己的目的。 抬起眸子,她看到允堂充滿鄙夷的眼神,十年來對於背叛者的仇恨,在這一刻恨意已經蒙蔽了他的理智。 她毫不懷疑,下一刻,他會殺了自己。 但在這男人的眼底,珍珠卻看到他眼中深刻的傷害……這是個心底有傷的男人,她要如何化開他的心防,如何讓他明白她從來就不會傷害他…… "貝勒爺?" 香袖的聲音在屋前響起。 趁這個機會,珍珠轉身欲奔進樓邊的樹林,允堂卻毫不留情地撂下殺手——致命的一掌,厚實地擊中她的背心? 這一掌讓珍珠跌得很重,口中立刻嘔出暗紅色的血水…… 一旦看清楚吐血的人是珍珠,香袖吃驚地尖叫—— "姑娘——貝勒爺,不要?" 來不及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香袖毫不考慮地撲到允堂腳下,死命抓住允堂的腿—— "姑娘,快走啊,快走?" 珍珠捂住胸口、強忍著身體上的痛楚,利用香袖絆住允堂這短暫的時刻,使盡所有的氣力躍上屋簷、趁夜逃出佟王府…… 深夜,北京城的街道上開始降下瑞雪。 雪花翻飛,多少數不盡的心事,恨在未言時。 *** 靠近城郊的"彌陀寺"邊有一道小河,終年潺潺不停的流水。 寺裡的女尼將這道潺流不息的河,取名叫"忘憂河"。因為忘憂,所以不知四時節氣,冬日不會結冰、夏季也不枯竭。終日流水潺潺、音似歌唱…… 寺裡的女師父傳說,飲這"忘憂河"的水能忘憂。只有珍珠知道,忘憂河水不能忘憂,它隨四時節氣,自有冷暖冰心。 仰頭望著飄雪不斷的天空。今年這場瑞雪呵?已經連降三月,不知何日才肯罷休。 "咳咳?" 輕輕咳嗽已經引起胸口的劇痛,珍珠捂住心口,拉攏身上的雪衣。 三個月前,允堂那一掌打得很重,珍珠知道,他下死心要奪她的命。那時若不是風璽的靈藥,她絕對保不住這倏命。 儘管她交給風璽的金棺,裡頭已經空無一物。珍珠沒想到,事後鳳璽不但放過她,還救了她的命。 風璽已經同意她離開白蓮教。從此以後,她是自由之身了。 凝視著河中央,珍珠合掌對著掌心呵出熱氣,仍然不能讓自 己溫暖些。天太冷了?再坐一會兒她一定得回屋子裡去…… 寒冷的風雪中,突然有一股暖意貼近珍珠的心窩。 她一回身,以為自己在做夢……她竟然見到那張三個月來,只在夢中才能相見的臉孔。 "允堂?" "你終於肯直接喚我的名字了。"允堂低哽地道,視線再也捨不得離開眼前臉孔白皙、鼻頭凍得發紅的女子。 這些日子來他受盡身心折磨的痛苦,直到寶嬪病癒清醒那一刻,他才從那孩子口中得知"真相"。 原來,她拿走金棺換取他的解藥,卻早已把金棺內的夜明龍珠交給寶嬪保管。夜明龍珠一直不曾離開佟王府,就跟十數年前一樣。 不同的是,這個柔弱的小女子不惜拿自己的生命換取解藥,留在佟王府裡送給他的,是一樣名叫"信任"的禮物…… "咳咳!" 她又咳了兩聲,這微弱的聲音揪緊他的心口。 "你真傻,為什麼不讓我知道?"允堂上前一步,終於再也忍不住、伸出手緊緊抱住這個三個月來,讓他魂牽夢繫的小女人。 就在抱住她同時,允堂屏息的胸口終於稍微放鬆、緩緩籲了口氣。讓他稍稍放心的原因是,她沒有拒絕他。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珍珠怔怔地問。對於他突然出現,有許許多多的疑惑。 唯一安慰的是,他不再誤會自己,一定是寶兒沒事他才會得知真相。 "你恨我嗎?"他問,模糊帶過問題。 原以為她已經死在自己殘忍的掌下,若不是四阿哥點醒,他不會想到她躲回這裡養傷。 至於四阿哥從何處得知她的下落,在找到珍珠之前他沒有心思仔細查問,往後他一定會明問真相。 珍珠搖頭。"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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