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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內容我全記下了,格格您聽著!一者不知淫誘夫君;二者不知嫉妒側室;三者未厲色阻夫納妾;四者不曾多舌頂撞夫君,五者不知竊取夫心,六者不識為夫真心,七者不告而別,讓為夫痛心疾首!」如玉一口氣說完,已經笑得快要折了腰。「格格,您說,這樣的七出是不是新鮮有趣極了?奴才曾聽人說玉貝勒足智多謀,最會做生意!也虧得,只有玉貝勒想得出這樣的條條!」

  這是七出?

  這七大書,字字句句,惹她心痛。

  他在想什麼?為什麼四處張貼這樣的告示?

  「這七出的告示貼在哪兒?」

  「哪兒都有呢!好似存心給人瞧的,張貼滿京城,現下每個人都在猜測,玉貝勒這樣休妻,究竟在故弄什麼玄虛?」如玉笑著說。

  「你快帶我去瞧!」話末說完,巴哥突然靜了下來。

  「格格,您想出去瞧瞧嗎?如玉現在就陪你出門!」

  「不用了。」巴哥卻搖頭。

  「怎麼了?剛才您不是說想去瞧瞧的嗎?」如玉極力慫恿她:「那告示前面擠滿了人,很熱鬧好玩的!」

  「我不去了。」巴哥卻堅決如此。

  如玉呆住,一時間不知道她的格格為什麼又沉靜下來。

  「你出去吧,如玉,我想一個人靜靜。」巴哥對如玉說。

  縱使如玉話多,主子說想靜靜,這時即便她有再多話也吐不出口,只得依言退下。

  如玉走後,巴哥一個人坐在房裡發呆。

  她摸不透定棋的心思,也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

  六者不識為夫真心,七者不告而別,讓為夫痛心疾首……

  這是什麼意思?定棋想告訴她什麼?

  這是反話嗎?抑或是對她的嘲弄?

  可他不會知道她在京城,除非……

  有那個可能……

  他曾經尋找過她嗎?

  幫忙貼了滿京城的告示,小春就成日在告示附近兜圈,期待看見她的主子——少福晉!

  至今雖然玉王府上下皆知,巴哥是冒名頂替,可無論察哈達或者小春還是一心認定,巴哥便是他們的福晉主子。

  這日小春正在街上找著,懷著微小的期待,能與她的主子下期而遇。

  忽然之間,小春遠遠的見到一名女子,好像就是她的主子巴哥!

  小春追過去,奈何街市人潮蜂擁,她擠了半天,女子已經拐過巷口。

  「等一下!」小春連忙追過去。

  這一路,小春追到巴王府後,就被擋在府前不得進門。

  她親眼看見巴哥走進府門內,卻不得其門而入,只能空自著急!其後小春在王府外巴巴等了一個時辰,依舊不見人影,她只得趕緊趕回玉王府回報貝勒爺。

  這是定棋第一次見到雍竣。

  貝勒經商名聞天下,只是定棋居於關外,雍竣獨霸關內,兩人早互久仰其名,卻從來無緣見面。

  「你說,你來找妻子?」廳上,雍竣大貝勒代巴王爺接見玉府貝勒。

  「是,我府上侍女在街上見到一名紅衣簪花、手執圓扇的女子,追至貴府門外,見此女走進貴府,侍女不得其門而入,所以我登門拜訪,欲求一見。」定棋明白,他的冒昧。

  挑明說話,是因為他清楚,雍竣貝勒向來深沉陰鷙出了名,於商場交易,莫說從來不手軟,實則經常不擇手段。

  與他鬥陰,不如直言。

  「紅衣簪花,手執圓扇?」雍竣眯眼。

  「是。侍女確是如此形容。」

  雍竣忽然低笑,神色莫測。

  片刻後,他喚來前廳小廝,淡道:「叫織心出來。」

  「遮。」小廝退下。

  不久,一名紅衣簪花女子走進來,她貌美如花、眼波似水,一步一輕盈,她是織心。

  定棋心寒。

  她確實有幾分像巴哥,但她不是巴哥,只消看一眼,他就能篤定。

  「你說的,是她?」雍竣揶揄。

  明知不可能是織心,他還是將她喚出見客。

  「不是她。」定棋答,神色嚴峻。

  「她叫織心,她,像你的妻子?」雍竣問。

  「是有三分相似。」定棋沉眼答。

  「你思念你的妻子?」

  「十分掛念。」他誠實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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