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針葉 > 多情拿鶴 | 上頁 下頁 |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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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湖道盡頭,她只覺全身輕晃晃,不再複有沉重之感。 聳聳肩,走入閣樓,正想呼口氣,卻被一道聲音嚇個半死—— 「這些東西好像很值錢?」 嚇?驚訝回頭,竟發現那原本被她拋在湖心的男子,懷中正抱著她扔了一路的珠玉首飾,眼中估量得極為明顯。 「你……誰准你進來的?」她走入閣樓,暗暗定下驚跳的心,怒問。 「呃?」他有些腆意,看看門外的婢女,笑道:「兩位姐姐沒攔,我就走進來了。」 走進來? 她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歎氣揮手,「出去。」 「木默,你不開心。」 「我不開心也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我吃你的住你的,逗你開心也是應該。」將首飾交給婢女,他說得好正經。 「你……我要更衣,你出不出去?」 「好,我幫你。」 啊——三聲抽氣。兩聲來自婢女,一聲來自送客返回的長秀。 你看我,我看他,靜了半晌,知「錯」的人才訥訥道:「呃……我……我真的想幫你……」 完了,多說多錯。 「你好大膽。」秀臉飛紅,戾氣入眼,木默雙掌一縮一推,狠狠擊向他胸骨,將他打飛出閣樓,滾了三圈,靠上一根「木樁」——長秀。 婢女暗暗對視,趕緊走入閣樓,關了門,加上鎖,還特地將窗也關了。 關窗前,她們最後見到的畫面,是一柄細長彎刀涼涼地……橫在曲拿鶴脖間。 滑滑的、閃爍著陰冷寒氣的刀尖……抵在脖下…… 喉結上下滾動,俊郎男子不但不怕,反倒放軟身子靠在某人的大腿上,根本當某人是軟柱子。反正他已經在地上滾了三圈,也不怕衣衫沾多一點灰。 巨大的關門聲沒打掉他的笑臉,反倒讓他興奮地笑出聲。嘿嘿,他就說嘛…… 「說什麼?」手腕使力,冰冷的刀尖壓近一寸。 曲拿鶴昂頭看了眼長秀,將下巴擱在刀尖上,笑眯眯地道:「我就說嘛,長兄,木默生氣起來比較漂亮。」 一掃落寞的神色,驕恣狂傲,甚至帶點不屑,這才是他記憶中的木默啊。 長秀垂下眼,沒接口,唇角卻向上勾起。他何嘗不知道木默心中的結,她的身子是恢復了,卻總顯得有些虛弱,不比以前矯健。他以為那是王爺扣的死結,只有王爺能解。如今……想起他方才的大膽,長秀眯眼瞪他,「曲拿鶴,你色膽不小。」 「承讓承讓!」 「你!」沒料到他會如此回答,長秀下額緊收,怒道,「找死。」 「哇!」避開劃過的利刃,他就地一滾,繞到長秀腿後,反手抱住他的腰,借力站起,笑嘻嘻拍下他的刀柄,在他耳邊吹氣道,「長兄,小弟有些事想請教。」 這小子何時伏在他背後? 刀勢一頓,來不及思考,長秀只覺得耳邊一陣麻癢,側首竟發現他在耳邊吹氣……吹……嚇? 想也不想,一掌推開他,長秀光滑的臉上升起薄紅。這小子還當真沒什麼男女有別的念頭,抱他一個堂堂大男人幹嗎? 「長兄,十個月前,木默到底怎麼受的傷?」他沒什麼客氣的意識,退開後直視長秀,笑問。 「……看來,你在質孫宴上聽到不少閒言閒語。我瞧你和施大人的兩個侍衛頗熟啊!」收了刀,長秀瞟他,心中暗暗提醒自己離他遠些。 「長兄,你當時……在吧?」 「在又如何?」 「你……告訴我,那天發生什麼事,你最清楚,告訴我。」 「……小姐願意告訴你,你自會知道。」他只是嗜武,可不是多嘴的男人。 「長兄!」曲拿鶴斜斜睨他,笑眼中飄過一絲怒意,出其不意搭上他的肩,小聲道,「我呢,對姑娘家從來就是以誠以禮以善相待,這是我的三以原則,長兄你可以學一學,我保證傾囊相授。我可不想惹木默不高興,你認為我會去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嗎?」 「……」離他遠點,兩個大男人勾勾搭搭成何體統。 「來吧來吧,我們把酒言歡。長兄你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被推開的人又纏上來。 長秀的臉黑了三分,看到院外下人好奇的回視,頭上青筋又跳三跳,「放手。」 「不放。」 拖行兩步,長秀咬牙,「你放是不放?」當他是柱子,靠得舒服是吧? 「不放。」 「……曲拿鶴,你死定了。」 他其實不討厭這小子,最多有點怨氣、輕視、不屑……簡言之,瞧不起而已。只不過,被人從下午纏到夜裡亥時,的確吃不消。 自從搬來南郊別苑,木默鮮少出門,夜時也早早睡下。在這間小院,雙層閣樓是木默的居所,側邊閣樓則他的房間,為了方便照顧木默。他從未當自己是王府的下人,當然也就不必顧忌魯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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