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鐘璦 > 邪王戲冬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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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聲音細如蚊蚋,可聽在耶律齊耳中卻猶如雷震,皮鞭早已揮出來不及收手,只能反身再抽回,長長的皮鞭在即將要落到霞貴妃與德妃身上的霎那又縮回,反噬揮鞭之人,硬生生的擊到耶律齊的身上。 「皇上?」霞貴妃與德妃皆嚇白了臉,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抖簌著身子。 「你、你受傷了……」壬冬墨看著那揮在他身上的一鞭,心頭一緊,臉上盡是擔憂之色。 看著她竟然還會擔心他這個可惡之人,耶律齊的惱怒更熾,用力的將皮鞭甩至一旁,不發一語的解開捆綁著壬冬墨雙腕的繩索,看也不看呆愣在地上的霞貴妃與德妃,橫抱起壬冬墨虛弱且傷痕累累的身子,大跨步的離開這陰濕黑暗的牢房。 §第九章 自從被耶律齊帶離了牢獄之後,壬冬墨便一直昏昏沉沉的,不時發燒囈語,無法清醒。 她纖細的身上滿是被鞭打的傷痕,頸邊被德妃打出來的傷口更是皮開肉綻,仿佛一條紅色的小蛇般盤踞在她的脖子上,隨時隨地像要伸出毒牙,毫不留情的咬上那不堪一折的細頸似的,讓守在床邊照顧她的環兒都忍不住?她的傷勢沉重而頻頻拭淚著。 原本是個多麼美好的女子呀,竟然被折磨至此,怎麼不讓人傷心難過呢? 「她醒了嗎?」忽地,耶律齊的聲音在環兒的身後響起,讓她趕緊拭去淚水,屈身行禮。 「奴婢啟稟皇上,主子她一直昏迷囈語,還沒有醒過來。」 環兒垂首回話,怕一抬頭會讓皇上見著自己對他不以為然的神情。 既然關心她,為什麼還要這樣傷害她?這是環兒最不瞭解的地方。 耶律齊神色凝重的低頭俯視蹙眉闔眼的壬冬墨,輕輕的在床沿坐了下來,撫在她臉上的手是從未有過的輕柔,任誰瞧了都不會懷疑他對她的濃濃情愫。 可惜只有他自己尚未察覺呵! 沒得到起身的允許,環兒只能屈身偷偷瞧著耶律齊那張俊臉上的濃郁情感與關懷之情,感慨的在心中暗歎了聲。 「嗯……」忽地,一陣輕吟自壬冬墨破裂乾燥的唇瓣中溢出,雖幾不可聞,卻牽動了耶律齊的每根神經。 「主子醒了,主子──」環兒也聽到了呻吟聲,忘形的呼喊起來,不過旋即又連忙掩住唇,生怕觸怒了皇上。 「是呀,她終於醒了。」 耶律齊柔情似水的口吻令環兒不禁訝異得瞠大了眼,不過仍不敢有所動作。 「環兒,快去準備熱水跟布巾,還有,別忘了請太醫一起過來。」他難掩急躁的吩咐著環兒,一點都不像是平常領軍征戰的常勝君王了。 「噢!是、是,環兒馬上就去。」環兒感染了他的興奮與焦慮,連禮儀都顧不了便往外沖去。 不過耶律齊可是一點都不在意這些繁文總節,在他的心中、眼中,現下都只剩下一個壬冬墨。 「我怎麼了?我在哪裡……」壬冬墨扇了扇濃密的長睫,水漾的瞳眸中盡是茫然與困惑,「小姐呢?痛──」她嘗試著想要坐起身,但刺骨的痛楚卻霎時傳遍全身,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小心,你現在不能隨便亂動,乖乖躺好知道嗎?」見她痛苦得扭曲著臉,耶律齊連忙緊張的撥開她臉頰旁的散發,擔憂的瞅著她。 耶律齊英俊的臉龐頓時映入眼簾,讓壬冬墨原本恍惚的神情逐漸緊凝,這陣子的記憶迅速如排山倒海般的湧入腦海,讓她回到了現實。 「你?我……我在牢中嗎?不、不對,這裡不是牢房……」她怔忡片刻,隨即仿佛想到什麼似的擔憂的問道:「你的傷讓太醫看過了嗎?」 「那種皮肉之傷能奈我何?別忘了,我可是一國之王,經歷過大大小小的戰役,受過的傷又何止如此?」這個傻女孩,自己的傷勢比起他來不知嚴重多少倍,她竟反而擔心起他那小小的鞭傷? 是啊,他是大遼的皇上,而她卻是個階下囚,何需她多餘的關心呢?壬冬墨落寞的扯扯唇,淡漠的撇開眼道:「這不會是你拷問我的另一種方式吧?」 看著她對他的擔憂在瞬間消失,耶律齊的心仿佛被狠狠一扯似的難受極了。「你一定要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嗎?難道你就不能對我溫順一點?」該死,她又恢復成那個倨傲的女人了。 壬冬墨幽幽一笑,自嘲道:「既然我已經是個無惡不赦、欺君犯上的罪人,又怎麼會有心情跟你談天說笑?皇上,你的要求太難了。」 她的話讓他無法反駁,只能咬牙道:「告訴我,你是否真的跟韓仲謀串謀要危害我朝?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否認吧!即使是謊言,他也願意相信呀。對了,她幾乎要忘記韓大人的狀況了。「我說過,我本就不是什麼奸細,我是趙絡的貼身丫環冬兒,可是你卻始終不相信,現在還因為我而拖累了韓大人,這叫我怎能安心? 「這樣吧!只要你答應我馬上釋放韓大人,並且保證他的安全無恙,我願意認罪,隨便你指控我什麼罪名,我都會二話不說的承認。」這樣總可以了吧?! 「該死!」聞言,耶律齊並沒有壬冬墨預料中的高興,反而沉下了臉,憤怒的道:「你為什麼這麼維護他?他被關在牢中被刑罰,真的讓你這樣心疼?就算放棄原本堅持的無罪也在所不惜?」他的胸口有把火在燒,幾乎要燒掉他好不容易平復的冷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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