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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他對唯一的妹妹疼愛有加,因此對於親戚的責駡和毒打,全為了妹妹一人攬下來,將她當成全世界唯一的珍寶般呵疼。

  「如果沒問題,我才不會閑得叫你去查他!」

  想想現在還火呢!那蠢女人竟為了那傢伙跟他發脾氣?!這可是交往以來他們之間最嚴重的爭執,怎不教他感到挫敗?

  像巫念金那種男人最企盼的,該是見到妹妹幸福的笑容吧?可惜他並沒有如願。

  十年前,在巫念金剛滿二十歲的時候,小他兩歲的妹妹因男朋友負心,一氣之下衝動地結束自己的生命,從此獨留巫念金一人在世上苟活。

  這個刺激對一個以妹妹為重心運轉的男人而言,不啻是全世界最嚴苛的打擊;沒多久,他就進了精神病院了。

  「躁鬱症?!嘖嘖嘖,可怕喔 ̄ ̄」湊到電腦桌前跟柴劭淳搶看螢幕,韓牧允那張嘴始終沒有閑著。

  柴劭淳沒好氣地瞪他,心情浮躁得想砍人。

  爾後經過兩、三年的治療期,在病情穩定之後,巫念金才重新融入這個社會,卻不願和任何人談感情。

  和他較有交集的全是學校裡的學弟學妹,或許因為相處的時間夠長,彼此的關係也比較單純,因此他並沒有排斥和他們相處。

  「唉,資料裡調查出跟他交情最好的學妹,正好就是你的女人,這倒是有趣得緊。」所謂損友約莫就是指他們這一類的朋友,抓到對方的痛處就猛踩,韓牧允損起人來一點都不客氣。

  柴劭淳狼狽地咬了咬牙。「你要是不說話,沒人會拿你當啞巴!」

  韓牧允的看法與他大致相同,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一點。

  根據先前童穎綠的說法,巫念金是在聽說她交了男朋友之後,態度才開始有所轉變……莫非他將綠和他妹妹的影像以及悲慘的記憶重疊,產生分不清現實的想像,繼而做出打電話的失常舉動?

  該死!誰教那女人到處放情,看吧!放出火來了,怕不燒得她哇哇叫才怪?

  「盯緊他吧,或許你的女人會安全點。」韓牧允涼涼地建議道。

  柴劭淳低頭沉思,心下的主意逐漸成形。「允,你跟警局熟不熟?能不能請個女警跟著綠?這樣危險性小一點。」

  韓牧允挑高眉尾,差點沒把他給掐死。

  什麼嘛!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就他的女人重要,人家女警就沒有生命危險喏?

  嗟一一他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認識這傢伙,麻煩事才會一一落到自己身上。

  問題是,他要到哪裡去找個願意幫忙的女警?

  當柴劭淳安排好所有診所的工作,準備隨時盯緊巫念金,而韓牧允也好不容易商請到願意出手援助的女警之際,一切似乎都已經來不及了——

  童穎綠失蹤了!

  在她出門前往客戶公司的途中,競像是被黑洞吸走似地憑空消失了。

  將近兩天不見人影,童梓姬哭得是老眼昏花、胡言亂語,直責怪自己沒把女兒帶好,才會出現這種出人意料的意外。

  朋友有難,一堆死黨全窩進童穎綠家裡,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反應快卻沒啥大腦的易靖,一見女人哭就心軟,就連老女人也一樣。「不是啦,童媽媽,穎綠已經成年了,不見了絕對不關你的事。」他對著哭得肝腸寸斷的童梓姬安慰道。

  一句話立刻招來所有人的白眼。

  什麼嘛!不會講話就閉嘴,偏偏妄想扮演安慰者的角色,「下場」一定奇慘無比!

  果然,童梓姬聞言哭得更大聲了。「哇~一我可憐的丫頭啊——」

  童爸爸拍了拍她的肩,老人家也跟著慌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放心啦,童媽媽,穎綠不會有危險。」柴劭淳咬牙道。

  如果童穎綠真是讓巫念金給擄走,以巫念金的行為模式來推斷,他應該是將童穎綠當成自己親妹妹的化身,所以童穎綠的危險自然會降到最低。

  怕就怕對方萬一不是巫念金,那麼穎綠現在的狀況可就難說了。

  正當眾人錯愕之際,被由童穎綠房裡遷移到童家大廳的那支電話陡然響起,聲聲剌入每個人緊張不安的心裡

  「哪位?」柴劭淳沒有多想便按下擴音鍵;如果他的推理沒錯的話,這通電話找的人應該是他。

  對方沒有出聲,有的,只是略微沉重的呼吸。

  所有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包括哭得差點沒厥過去的童梓姬,此刻也算「中場休息」,安靜無聲地瞪著那具粉藍色的電話。

  柴劭淳睞了所有人一眼,沉著聲音再問:「童公館,請問找哪位?」

  電話那頭依然沒有回應,呼吸聲變得更為急促和濃濁。

  柴劭淳雙拳一緊,狠心試探對方的底限。「再不出聲我就掛電話了。」

  「你是阿妹仔的男朋友?」

  對方終於出聲了,很不穩的腔調,把大夥兒的心嚇得全提到喉頭。

  柴劭淳深吸口氣。「我是。她在你那裡嗎?」

  「……你知道我是誰?」對方顯然有點詫異,頓了兩秒後才再開口。

  「嗯。」

  這次對方停頓更久,久到所有人差點沒因而心臟麻痹。

  「我要你離開她,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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