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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你就不能讓我先看看她嗎?」這男人未免欠扁得過分!田漢威咬牙切齒地低吼。

  「先讓我把話說完咩,剩下來的時間就全都是你的了,何必急於一時?」皮皮地咧開嘴笑,歐比康顯然沒將他彰揚的怒氣放在眼裡。

  「我們認識嗎?我為什麼要聽你說話?」他不明白一個好端端的人,怎會突然昏倒躺上病床?

  忽地憶起她近日來的嗜睡,該不會是這醫院給她的工作太重,她承受不起才會出此狀況?他頓時衝動地揪住歐比康的白袍。

  「你該死的派什麼工作給她?」

  這傢伙是吃了炸彈才來的嗎?滿嘴煙硝味,好臭!歐比康皺皺鼻子,相當不以為然。「嘿,先生,這似乎不關我的事吧?」

  「怎會不關你的事?是你,就是你!介紹什麼狗屁倒灶的工作讓靖芙做,所以她才會累倒!」田漢威怒急攻心,不論是與不是,全推到這傢伙身上就對了。

  「拜託~~一堆人搶著要的肥缺,是小芙我才交給她的耶,別人我還不屑呢!」歐比康扯開他揪住自己白袍的大掌,微慍地順了順領口。「況且小芙是因為動了胎氣才會暈倒,關工作屁事!」

  他才是搞不清楚狀況的那個人吧?敢在這邊跟他大小聲,也不想想這是誰的地盤?他活膩了他!

  「胎……氣?!」田漢威猛地一震,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似地垮下肩膀。「你是說——」

  「笨喏!這麼笨怎麼當人老子啊!」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歐比康輕歎一口,無奈地搖搖頭,決心不再搭理這蠢男人,以免有損他的聰明智慧。

  「等等!」就在歐比康轉身欲走之際,田漢威一把扯住他的手臂。「你知道我是……」靖芙的丈夫?那他剛看到的是什麼?這傢伙明明摸著靖芙的發,像極珍視地凝望著她,難道他看到的全是自己的幻覺?

  「小芙肚裡孩子的爸啊,不然還有誰?」歐比康真想敲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頭到底都裝了些什麼狗屎。「我還知道讓小芙動了胎氣的,是個叫做金遙姬的女人,你自己看著辦。」問他為何要問金遙姬的名字,就是冤有頭債有主,自個兒去報仇吧!

  「請再等一下!」逼傢伙走這麼急做啥?他話都還沒問完咧!「聽靖芙說,你很照顧她?」再露骨的話他也問不出口,怕是先傷了自己的心。

  挑起眉,歐比康總算正眼瞧他,一臉了然。「喔~~所以你喝了一大缸醋,對我大呼小叫?」

  田漢威脹紅了臉,一時語塞。

  「小老弟,凡事要眼見為憑啊!」拍了拍田漢威的肩,歐比康像個看透俗事的老僧勸道:「我之所以對小芙多了份關心,是因為她長得很像我那早逝的妹子,這叫移情作用,跟你想的關係八竿子打不著好嗎?」

  田漢威擰起眉心,好久沒這麼被說教了。

  「老婆啊,是娶來疼的,不管你們是因為什麼理由結婚,能在這輩子牽起紅線也是你們的緣分,要是不好好顧著這條紅線,恐怕是隨便就能扯斷哪!」歐比康意有所指地暗示道。

  田漢威一愣,滿臉狼狽。「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我哪知道什麼?不過是小芙多少提及你和你的家人,其他全用猜的。」他當初可是修過心理學的醫學院高材生,高興的話還可弄個前世今生什麼的節目做做,只是他不屑而已。

  田漢威眯起眼,擺明瞭不信。

  「不信是吧?」對上他的眼,歐比康淺歎一口,轉身又走,走了幾步,涼涼地丟了句——「哪,你就當我會觀天象好了,哈哈哈~~」

  不知睡了多久,湯靖芙因腹部悶疼而幽幽轉醒。

  床頭亮的不是她所熟悉的家用檯燈,而是病房的長型燈管,正巧照在她的頭頂上。

  她怎麼也住進病房了?驚疑之下,她想起身卻渾身軟綿綿,全然使不上氣力,只得疲累地轉動頭部,卻讓她在移動的過程裡,發現坐在角落沙發裡閉眼沉睡的男人。

  一見到他,所有暫時失憶的昏厥前的景象全浮上眼前。她鼻頭一酸,想起金遙姬的囂張和他的背叛,不由得悲從中來——

  他怎會在這裡?難道他不知道她已經得知所有事情的真相,意圖再來這裡佯裝體貼?她已經沒有東西可以給他了,該給的、不該給的,她沒一樣留得住。

  倘若早知道他的溫柔體貼其實另有目的,她或許不會沉淪得這麼快,不僅身子給了他,連心都賠了進去!

  要不是金遙姬的出現,或許她會像鴕鳥般忽略自己潛藏的感情……不,或者該說她懦弱,根本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才是真;原來早在不知不覺中,她愛上這個有夫妻之實的假丈夫,金遙姬的出現,只是血淋淋地將事實刨開,讓她不得不面對罷了。

  當她知道他接近自己其實另有目的,當地知道金遙姬是另一個擁有他的女人,那噬心的痛宛如喝了劇毒,一輩子一次都嫌太多。

  夠了,人家說「甘願挑蔥賣菜,不願跟人公家尫婿」,她已經貪心地擁有他好一段時日,也在他和他家人身上得到許多溫暖,那已不是那一小塊地皮所能比擬的價值,一切就到此為止。

  她可以和母親租個小套房,回復到以往略顯閉塞的生活,只不過旗津怕是回不去了……她根本不敢想像當經過渲染的八卦傳開之後,以往熟識的鄰居朋友們會怎麼看待她?索性就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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