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子澄 > 硬漢的軟糖 | 上頁 下頁


  她微醺地眯起眼,這條由飯店自己建造的車道平時沒有什麼人會經過,這也是她之所以能全心放縱的緣故。

  當腳踏車滑過斜坡中段的轉彎,她倏然發現下坡有個人影走在前頭,極自然地,她拉住煞車,卻訝然發覺煞車竟然在這個要命的時刻失靈。

  "慘了!"她不斷用腳踩地來增加摩擦力,企圖用"腳煞"的方式來阻止腳踏車的行進,但下坡的衝力實在太大,她並沒有成功,反而歪歪斜斜地往那個人直沖而去。

  "喂!喂!前面那個誰呀,快、快閃開……"她扯開喉嚨大聲喊叫,希望前方的人影有所警覺,進而閃過她的"突擊"。

  "快呀!我煞不住了!喂——"

  鐵鷹瀚正放鬆心情觀賞美景,他不是經常有這個機會,因為他的生活太過忙碌,往往除了工作就是必要的休息,幾乎沒有任何休閒時間。

  這次趁著邵慕風所謂"巡視名下產業"這個光明正大的機會,他才能擁有短暫的呼吸空間及休憩。

  也正因為如此,他並沒有發覺身後的呼叫是沖著他來的,等到那急促的喊叫聲以極快的速度向他靠近,他才微慍地回過頭,想看清楚是誰毀了他難得的閒情逸致——

  "阿!"

  "啊——"

  電光火石之間,兩聲驚叫同時響起,一個是慌張的女音,另一個則是悲慘哀嚎的淒厲男音……

  阮棠的腳踏車以極不人道的姿態直接撞上鐵鷹瀚的臀部,這一撞不僅把他呈大字形撞趴在沙灘上,還異常過分地狠狠壓輾過他的背。

  也因這"凹凸不平"的"路況",腳踏車再也控制不住地斜倒在一旁,而阮棠則由腳踏車上跌了下來,正好跌坐在鐵鷹瀚才剛受到重創的背部——

  "誰啊!?"鐵鷹瀚的臉貼在沙地上,背上的痛令他幾乎流出眼淚,他的聲音破碎而淒厲,卻仍維持一貫的發聲方式——咆哮。

  阮棠瑟縮了下,她掙扎地跪坐而起,擔心地撥開他背上因腳踏車輾過的沙土,心慌且顫抖地小聲問道:"你……你沒事吧?"

  "沒事!?你不會來試試看呐!"鐵鷹瀚咬牙切齒地低吼。

  "對、對不起,我真的不是……不是故意……是腳踏車,它、它……"即使南部的高溫都無法令阮棠恢復正常,她緊張得手腳發冷,額頭不斷沁出冷汗。

  "該死!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鐵鷹瀚兩手抓滿了沙土,他氣得頭都快炸了。

  "嗄?"不是解釋的時候?那她該怎麼做才好?

  "那我……"

  "你!?你該死的馬上離開我的背!"

  邵慕風啼笑皆非地看著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鐵鷹瀚,自從他和飯店的工作人員將鐵鷹瀚由沙灘上"架"回房間以後,那抹嘲諷的笑容不曾由他嘴角消失過。

  相對于他的愉悅,阮棠則是愁苦著一張小臉,不知所措地坐在一旁。

  為什麼她會這麼倒黴,什麼人不好撞,偏偏撞了個"極重要"的客人,他的身份竟還是飯店的總裁——

  唉!她該怎麼賠償才好!?

  還好适才出事時,在洗碗部工作的阿水嬸正巧也要回去,她不好丟下鐵鷹瀚"肇事逃逸",只得拜託阿水嬸為爺爺和妹妹張羅晚餐,因為那袋阿輝師傅留給她的菜尾已經毀在沙灘上,再也收不回來了。

  駐守飯店的特聘醫生為鐵鷹瀚打了針止痛劑,並在他破皮的背部擦上藥,留下一些必備的消炎藥後便走了,當然最後仍不忘交代要讓"病人"多休息。

  "唉,可惜當時沒有隨身帶著相機,不然真該把你的糗態拍照存證。"邵慕風見氣氛有點凝重,他開始講些輕鬆的話題來化解凝滯的氛圍。

  "一個人形耶,沙灘上就留下跟你同比例的人形印模,一點誤差都沒有。"

  雖然形容起來有點誇張,不過與事實相去不遠,有點像命案現場的粉筆畫,一個人形印模,而且姿勢很拙,哈!

  "夠了吧你,再說下去,我就拿針線把你的嘴巴給縫起來。"鐵鷹瀚狼狽地僵趴著,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對不起,都是我……"明天,明天她就把腳踏車的煞車皮換掉。

  "很抱歉讓總裁出這種意外,我代阮棠向您道歉。"下屬出了事,吳志蒙理所當然地沒敢逃避責任,聽到消息後便匆匆趕來,更是不敢稍離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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