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子紋 > 我在唐朝等嫁人 | 上頁 下頁 |
| 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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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玉聞言微楞,身後的魏玥兮沉著臉,怕孟之玉受到打擊,連忙上前扶住人,讓她坐到一旁。 孟之玉回過了神,心下百轉千回,若往小的說,楊妍雪所為不過就是因為心儀顧悔而一時行差踏錯,罪不至死,但往大了來說,此人為一己之私不擇手段,利益當前就失本心,實在不堪為人。 如今看著楊妍雪的眼淚,她明白這只是為了勾起她的惻隱之心,想要她的一句承諾。 「天兒向來恩怨分明,只怕不會善罷甘休,但不可否認,你助我尋回他確實有大恩,念及恩情,我自會相勸,至於結果如何非我能左右,你收拾行李速速回京去吧!」 孟之玉下令讓人備好馬車,送楊妍雪返京。 楊妍雪聞言不由心寒,她想要的是孟之玉的一句不再追究,這樣楊家依然是侯府恩人,但與顧悔相較,孰輕孰重,孟之玉已果斷選擇。 她覺得很可笑,眼前這位一生富貴的女子,在上輩子卻是鬱鬱寡歡大半生,最後在顧悔尋回前便已逝去,若不是她提早讓母子倆相認,她也會如同上輩子一般抱憾而終,偏偏這些話到了嘴邊,她卻無法說出口。 楊妍雪心中氣憤,全然不知孟之玉派人助她返京已經是最好的安排。 孟之玉深知軍中規矩,顧悔有軍令在身,若無令無法遠離西北,如今讓楊妍雪離去,待顧悔日後返京許是一年半載之後,怒火稍歇,或許能饒過楊妍雪。 楊妍雪收拾好行李,孟之玉派人備的馬車也已等在商驛外,只是兩人皆未料到,楊妍雪才踏出房門就被阻擋。 孟之玉看著攔路的黑衣少年,不由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可是世子來了?」 夏平對孟之玉拱手一禮,「夫人失禮,世子稍後便至,晚輩不願叨擾夫人清靜,不過是請楊姑娘留步。」 入軍營不過短短時日便能如此沉穩,孟之玉欣賞夏平,卻也同情一臉蒼白的楊妍雪。 她正要開口,一旁的魏玥兮卻輕聲勸道:「小姐身子才好些,這等小事就別插手,世子自有安排。」 聽到魏玥兮的話,楊妍雪眼底閃過不平。 這是魏少通的閨女,上輩子魏少通孤家寡人一個,深受顧悔信任,這一世魏家母女橫空出世,她也曾想過討好,但魏玥兮未曾掩飾對自己的不喜,她最終只能放棄。 葉綿發病,顧悔一時半刻肯定無法前來,她比任何人都知曉顧悔對葉綿的看重,只能望向孟之玉,「夫人,你當真要見死不救?」 孟之玉無奈地迎向楊妍雪的目光,終究沒有選擇與自己的骨血為敵,「天兒既想留你,必定有他的理由,待他前來,將話說開也好。」 楊妍雪聞言,一顆心直往下沉,臉色慘白地被請回房,直到外頭夕陽滿天,一整天未進食的她終於等來了顧悔。 孟之玉早叫人等著,讓他一來先去見她,可顧悔不理會,越過擋人的魏玥兮,一腳踢開楊妍雪的房門。 孟之玉聽到聲響,急急從對面的房裡出來,「天兒,姑娘家的閨房,你別——」 顧悔抬起手阻止了孟之玉,他已從夏平口中得知楊妍雪想一走了之,心中怒火更盛,但臉上依然面無表情,緊盯著楊妍雪,「你想走可以,告知我一事。」 楊妍雪神色慌亂,求助地看著孟之玉。 孟之玉還未來得及開口,顧悔已率先直言,「你真要我當著我娘的面問你嗎?」 簡單一句,直踩楊妍雪心窩,孟之玉顧念舊情還將她視為恩人,只要有這份情誼在,楊家至少還能保有安穩,若讓孟之玉認定由始至終她的接近只是算計,就怕恩澤不再。 兩相權衡後,她只能壓下恐懼,做下決定。「世子,我們借一步說話。」 顧悔聞言,大步轉身離去。 孟之玉心中疑惑,皺眉看著兩人的背影,詢問已經回到她身旁的魏玥兮,「這是怎麼回事?」 魏玥兮也是不解,但她看出顧悔並不願孟之玉插手,所以只能安撫她莫要多想。 「我只要一個答案。」顧悔走到商驛後的小院,轉身目光如炬地看著楊妍雪,「上輩子……綿綿為何亡故?」 楊妍雪抿著唇,縱使物換星移,他依然對凡事不留於心,只在意一個葉綿。 上輩子,顧悔與杜宇亦相認是在多年之後,當時顧悔從軍,在軍營中兩人遇上,杜宇亦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看到顧悔身上的胎記,顧悔才被認回侯府。 當年這可是京城的大事,畢竟眾人皆沒料到多年無後的定遠侯還能找回愛子,還應了那句虎父無犬子,在數場戰役之中顧悔都英勇過人,立下戰功無數,定遠侯府聲名遠播,連遠在青溪鎮的她都聽聞定遠侯世子的戰功有多顯赫。 後來,她原本以為一輩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貴人來到了青溪鎮,迎娶了落難時相助過他的姑娘,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那人是葉綿,一個她自小便沒看在眼裡的病秧子。 葉綿踏上榮華富貴路,反觀她卻年輕守寡,最後還是仗著親戚關係,才得以用散心的名義住進侯府。 這一世,她滿心以為成了他的救命恩人,提早讓他們母子相認,她所羡慕的一切終將成為她的,但依然事與願違。 「世子,我對你終究有恩。」 顧悔神情陰鬱,馬槊直指她的喉尖,他不是葉綿,沒有所謂的婦人之仁,他手上的人命不少,再多一條對他而言並非負擔。 楊妍雪驚恐地退了幾步,但是尖銳的刀尖始終抵著她的咽喉。「說。」 「自刎身亡。」她看著眼前不留情面的男子,臉色蒼白地道。 「胡說。」顧悔的手勁加重了幾分,他不信葉綿會是怯懦之人。 「是真的。」楊妍雪感覺到他手上的馬槊已刺破她的肌膚,不顧一切的說道:「她被東突厥的亡國之徒狹持,拿她相逼,她不願令你為難,便自刎身亡。」 聞言,顧悔臉色大變。 話已出口,楊妍雪也沒什麼好怕的,繼續說道:「我縱使有錯,不過就是對你說了幾個謊言罷了,並沒有加害葉綿的性命,若你真鍾情於她,應當感激我才是,她若不與你相遇,或許就不會死,說到底她是被你害死的!」 顧悔因她的指控而覺得手腳冰冷。 趁他失神之際,楊妍雪狼狽的退了好幾步,緊捂著自己鮮血淋漓的頸子。「你應該娶我,若我們成親,我能將我所知的一切告訴你,助你避險,助你——」 「趙可立。」顧悔彷佛沒有聽到她的話,冷冷地吐出了這個名字。 楊妍雪難掩震驚,瞬間失了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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