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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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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意料到他會突然問起這個,如影愣了好一會兒後,終於緩聲道:「也沒什麼討厭不討厭,久了就習慣了。」 她的本名自然不叫如影,如影這名兒是在進厲家堡時,厲戎親自替她改的。 「久了就習慣了是嗎……」緩緩闔上眼,杜孟平若有所思地輕喃著。 見他闔上眼,如影直覺認定他倦了。 「你累了吧?姊姊這就回去,不打擾你休息了。」話落,很快起身離開,臨離去前還幫他把門關好。 睜開眼,杜孟平含笑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心中開始默數著,果然還沒數到十,竹門就被推了開來。 他不禁興味十足的失笑。「讓堡主久等,真是失敬了!」 輕哼一聲,丟下幾本賬冊,厲戎凝著他身邊那件剛縫補好的衣衫,神色高深莫測得令人猜不透心思,良久後,他掉頭轉身就走,只冷冷留下一句—— 「我後悔了,協議作罷!」 作罷? 目送他偉岸的身軀消失在夜色中,杜孟平唇角卻泛起一抹清冷得令人忍不住發寒的笑痕。 當他這兩年是白白賣命的嗎? 想作罷?!還得看他肯不肯呢! 「回來了?」聽聞路經門口的細微聲響,自杜孟平居住處較晚離開,卻使用輕功率先回房的厲戎冷冷出聲了。 此話一出,就聽外頭腳步聲頓止,傳回一道清冷的女嗓—— 「堡主有事吩咐?」 「進來!」低喝。 聞聲,外頭的人兒一陣沉默,就在厲戎不悅的正要喝出第二聲時,房門「咿呀」一聲開啟,如影慢慢走到他面前。 「堡主有事吩咐?」暗暗握緊拳頭,她垂下螓首低聲又問。 「上床去!」命令。 猛然抬頭瞪著他冷峻的臉龐,如影渾身繃緊。「不要……」 未讓拒絕的話說完,厲戎健臂一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她抱至床榻上,高大健朗的身軀緊密的壓著她的纖細,深邃黑眸閃耀著情欲之火,灼熱的幾乎要燙傷人。 「別忘了,兩年前你就已經是我的人了!」火熱的氣息噴上她柔嫩的臉頰,晶亮眼眸流轉著熾熱光彩,聲如幽魅在她耳邊低語。 「你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我皆了如指掌,當我想要你時,是你能拒絕的嗎……」 呢喃的嗓音在夜色中輕輕蕩開,大掌靈巧的褪去羅衫,男人不顧女子緊繃的神經,以著輕柔卻堅定的姿態,輕挑慢撚的硬是逼出她深埋的激情,讓僵硬與淡漠雙雙融化在自己懷裡,在雪白的嬌軀留下自己的印記,也讓她在自己身上留下動情的抓痕。 她,是否永遠逃離不開他了? 東方天空亮起一抹魚肚白,晨光熹微中,被激情索取了一整夜的如影神色恍惚的端著熱水緩步慢行,眼皮下有著疲憊的淡青。 「影丫頭,起這麼早,忙著端水回去伺候堡主梳洗嗎?」爽朗笑嗓在晨光中驟然揚起,身材福態的福嬸笑眯眯的迎面走來。 「福嬸早。」強撐起精神點頭招呼,如影是真心喜歡這個向來慈祥和藹的長輩的。 說起來,福嬸待在厲家堡也有三十餘年了,是看著現任年輕堡主出生、長大到接掌堡主之位、獨當一面的資深奴僕,多年來一直負責管理堡內眾多丫鬟,就連向來冷酷無情的厲戎對她也有幾分尊重。 「我說堡主也真是的,我要派個婢女去做這些雜事伺候他也不肯,非得要勞累你。」搖搖頭,福嬸實在看不下去。 神色怔忡了一下,如影眸心暗藏著澀意。「我……也是個婢女啊!」 除了自小就跟在厲戎身邊,只專服侍他一人外,她的身分和堡內其他那些做粗活的丫鬟並沒有什麼不同。 「你自然不同!」福嬸若有所指地笑道,隨即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她倏地眯趄眼,在微亮的晨光中直盯著如影白皙纖頸猛瞧。 當看清在衣領布料遮掩下若隱若現的點點紅痕時,當下不由得連連搖頭,慈祥的幫她把領口處的衣領整理得更加密實,以便能掩住纖頸處的羞人紅點。 堡主這孩子也真是的,怎麼就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些呢? 女孩兒可是水做的,哪經得起他下手這麼的「兇殘」啊! 「啊!」低呼一聲,如影直覺捂住脖子上的紅痕處,難掩倉皇的水眸直凝著眼前的慈藹長輩,臉色瞬間慘白。 她知道了嗎? 她知道自己和厲戎的關係了嗎? 仿彿看出她的心思,福嬸只是微微一笑,若不經心道:「昨兒個我不小心給撞著了,紅腫瘀血得嚴重,夏大夫那兒有去瘀化血的藥膏,聽說挺有效的,有空的話,就麻煩你去幫我拿些吧!」 「你……你知道了?」微顫著嗓音,粉拳悄悄緊握。 「知道什麼?」佯裝不懂,福嬸揮手趕人。「去去去,伺候堡主梳洗完後,記得幫我要些藥膏來就是了!」話落,笑眯眯的率先走了。 呵……她可是看著堡主長大的,怎會不瞭解那孩子? 兩年前,當堡主執意要影丫頭住進他那除了打掃丫鬟外,從不讓人進入的院落時,她心中就有底了。 目送那福態的身影遠去,如影苦澀的閉上了眼。 既然福嬸都知道了,那厲家堡內還有多少人心知肚明她和厲戎的關係?他們又是用什麼樣的眼光來看待自己? 唾棄抑或是鄙夷? 老天!她多想逃離厲戎、逃離厲家堡、逃離這所有的一切…… 不許哭!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不會後悔的! 強忍下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深吸了幾口氣後,當再次睜開眼,除了眸底淡淡的微紅外,如影已經平靜下心情,端著熱水邁開堅定的步伐繼續前行。 為了平弟,她不會後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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