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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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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大清早的,你想磨刀,後院有塊磨刀石,你淨可去使勁用力磨,做啥找我開刀……」 兩道人影又叫又跳地逃出來,嘴上不住謾駡。霎時間,火氣甚大的三人你來我往地拳打腳踢、一攻一守間,精妙招式盡出,足可看出三人皆暗藏一身高深的武功。 懶得理會三人的晨間「運動」,舒仲緩步下樓,對專心擰水擦拭的年輕姑娘微笑招呼。「素心姑娘,早啊!」 「舒掌櫃,你也早。」宮素心抬起小巧臉蛋,怯怯微笑回應後,立即又迅速低下頭,似乎怕被人瞧清她的臉。 對於她此番舉止,舒仲只能暗自歎息。事實上,打半個月前的夜晚,她拎著個小包袱上門求雇以來,不管對任何人一律低垂著頭,似乎是對自己臉上佔據大半個臉蛋的胎記頗為芥蒂。 其實撇去胎記不談,若仔細詳觀五官,便不難發現她生得極為精巧秀麗,是個美人胚子,可惜世人光瞧見她臉上那青黑可怕的胎記便心生嫌惡,懶得再多瞧一眼,錯失了真正的美麗。而她大概也因見多了他人嫌惡眼光,日積月累下喪失了自信心,因而不敢抬頭見人吧? 「素心姑娘,這些事你甭做,那是了凡與玄青的工作,你可別搶了他們的飯碗。」奪過她手中的抹布,舒仲往二樓打得不可開交的三人擲去,「啪」地一聲,髒兮兮抹布正好擊中了凡和尚的大光頭,三個打群架的人也因此各自跳開,中斷「運動」。 「誰?誰暗器傷人?」了凡年輕俊朗的臉龐滿是憤怒,氣衝衝地抓下頭頂上的髒布質問。 瞧他光頭、臉頰被一條條烏黑水痕流過的狼狽樣,宮素心垂首忍笑,倒是舒仲就沒這般客氣了。 「還玩?別以為虛晃幾招花拳繡腿就想混過該做的工作!」揚聲斥責,半點不留情面。 耶!被發現啦!這舒仲怎麼精得像鬼,連這點心思也被拆穿? 三人無奈互視,默契十足地一同飛身躍起、跳下一樓,足下勾來長板凳,圍著方桌翹著腳,坐沒坐相,一副懶洋洋模樣。 舒仲才不管三人的委靡神態,搶來水桶塞到身著茅山道服、留著兩撇黑黑小鬍子的年輕道士手中。「幹活去,別以為我不知道前兩天都是素心姑娘幫你們擦桌抹椅的。」 「沒……沒關係,是我自己無聊想找些活兒做的,舒掌櫃,你別怪他們二人……」以為自己多事害兩人被罵,宮素心難掩緊張。 「聽見了沒?」玄青得意地摸著唇上兩撇翹胡,狂得二五八萬。這是我和了凡做人成功,人家素心妮子才願意幫我們……」 滿口屁話!舒仲冷嗤,明白指出事實。「素心姑娘的工作只限於幫咱們這幾個大男人洗衣縫補、打理一些小瑣事,可不是來店裡幹粗活的。」 說來她會在「返璞樓」安頓下來,也算是因緣巧合。那日傍晚,一向幫著他們這幾個大男人洗衣、縫補的老嬤嬤來告辭,要他另找人幫傭。心下才想著隔日得另尋他人來幫忙時,誰知夜裡當他準備關門打烊時,她卻突然出現在店門口,吞吞吐吐問他店裡缺不缺人,水靈靈眸底有著倉惶與走投無路的狼狽。 當時他微愣,反問一句:「你會不會洗衣縫補?」 就見她不停地直點頭,好似生怕他不給工作似的。既然她這麼想要這份活兒,他又正好缺人,當下就聘雇她代替老嬤嬤的缺。 雖然也曾好奇,為何她一個姑娘家會孤身一人無處可去,不過瞧她眸底總有著淡淡憂愁,舉止極為小心謹慎又容易受驚,不難看出對他人有著強烈的不安全感,因此他也就不便多問,怕驚嚇了她。 管菜刀嘿嘿邪笑,打著歪主意問:「素心啊,你閑著無聊乾脆幫天下第一大廚——我,上街去採購食材,你說如何?」擺明要把自己負責的活兒推給別人。 宮素心還沒回話呢,舒仲已快手如電,刮他後腦勺重重一記。「你想得美!給我老老實實地自己去選購。」 被打得往前一栽,狠狠撞到桌子,管菜刀翻臉了。「姓舒的!你不知道打腦袋會變笨嗎?」 「你夠笨了,不差我這一掌。」毫無悔意地嘲笑。 「媽的!我和你拼了!」桌子一掀,沖上去揍人。 「閃啊!」了凡、玄青見機得快,早拉著還傻愣、傻愣的宮素心躲到一旁準備觀戰,嘴裡不住呼喝。「快啊!上啊!你這把菜刀還管不管用就看今天這一役了。」標準隔岸觀虎鬥的嘴臉。 閃過他的飛撲攻擊,舒仲懶得與他開架,身子微旋,退至安全之地,涼涼的神情好不邪惡。「我想你大概是想欠我還不夠多,竟敢摔壞店裡的東西?」詭譎眸光瞟向原本安放在桌上、如今摔成滿地碎片的陶壺瓷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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