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湛露 > 影子二少 > |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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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直白的問話,讓初舞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君澤,何必問我這樣的問題,今日我已經成為你的新婦。」 「但是我身為丈夫卻不瞭解你的真心。」君澤握緊她的手,H口訴我實情,初舞,我要聽你的真心話,即使這話傷我,我也要聽,我不想在以後的幾十年還活在迷霧之中。」 初舞慘淡一笑,「我,不想傷你,真的不想。」 君澤眸光震動,「你是說……」 她一咬牙,「是,我不能騙你,自十年前,我與他在王府相識之日起,心中就只有他一個了。」 握在手腕上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他的聲音聽來都壓抑得變了聲,「那你為何要答應嫁給我?」 「因為那時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心是什麼。」 「那,你們何時才開始兩情相悅?」 初舞低低地歎息,「說來或許你不相信,我與他,從未挑明過這段情。即使十年中遇過生死關頭,也只當對方是知己,是不能分離的朋友,直到……前些時候,我知道自己再不能這樣懵懂地與他度過一生,直到,我與他決裂地分開,他才開口留我,那時我也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跟他走?」 她又想了很久很久,「也許,是因為他將自己隱藏得太深,我不知道他說的哪一句話才是肺腑之言,不知道他能否如我對他這樣,拋棄一切與我相守。尤其是近日,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變得越來越陌生,用盡心機去算計所有的人,我們的感情是否也在其中?每每想到這裡,我都會不寒而慄。」 她揚起睫毛,「君澤,或許我這麼做是過於自私,因為我也利用了你對我的感情,我想在你這裡求得一方安全溫暖的棲身之所。如果你覺得我這樣做過於卑劣,你現在就可以選擇休了我,或者,在日後的幾十年,讓我做一個好的妻子來彌補我之前所有的過錯。」 君澤凝望著她,「放棄行歌,你不會後悔嗎?」 初舞幽幽地說:「所有知道行歌的人,就必然知道初舞,說到行歌,也必然說到初舞,我就像他從不離身的影子,無論他到哪裡,我都要到哪裡。但是,影子也會累,也想休息了。放棄,是我唯一的選擇。」 君澤慢慢地鬆開手,退到窗邊一語不發地背對她獨立良久。 她靜靜地站在他身後,望著他的背影,神思悵然。 都已說破,彼此再沒有留下任何的退路,下一刻他會怎樣?是罵她,趕她,還是歎息著接受她?無論是怎樣,她都已準備好了迎候。 「初舞——」綿長的低喃終於響起,「也許你不知道,世人所下的判斷有時候是錯的,並非你是我的影子,其實從我決定握住你的手的那刻起,我已經成為你的影子,追逐糾纏於你的腳邊,我以為,這樣做我們才可以相伴相守,永不分開。」 初舞的心幾乎都被這句話震碎。 這個聲音,這個如天籟一樣曾經顛倒世人,讓她沉迷不已的聲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它絕不是屬於君澤,它,他…… 「君澤」緩緩轉過身,清亮的眸子裡亦有著讓她熟悉入骨的迷幻光澤,他不是君澤,他是行歌! 「初舞,我剛才說過,我要接你回家。」他取下臉上易容的面具,脫去了外面紅色的吉服,露出裡面的雪衫,恢復了行歌的樣子。 他向她平平伸出手,「跟我走吧,你已承認,你的心中其實忘不了我,這番話你能對君澤再說第二遍嗎?」 初舞不住地顫抖,望著那只手,不住地顫抖。 她怎麼沒有想到,心機無數的他,那樣全心全意要奪回她的他,怎麼可能讓她平靜地度過婚禮的儀式? 不,她其實是想到了,甚至在步入新房的刹那,心中分明還有一絲遺憾和失落。她以為他會突然出現在眾人之中,從天而降地將她強行拉走,卻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會扮做君澤的樣子,欺騙了所有人,與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拜天地、拜高堂,成為了名正言順的夫妻。 「你不喜歡我做壞事,我會慢慢改過。武十七的魔杖我已沉入洛水河底,南家莊的免罪金牌我也派人送回。為了你,我可以放下一切,只要你在我身邊。」 行歌認真地保證,沒有任何的心機,不摻雜任何的欺騙,熱切地望著她,那只平平伸出的手,如十年前在練武場上的一幕,在十年之後對她依然有著致命的魅惑力。 她的手,終於自身畔慢慢地抬起,只是好像灌滿了鉛,沉重得像是要經歷幾百年才可以伸到他身邊。 他正要去拉住那只手,卻見她的眉梢有種古怪的笑容浮過,猝不及防地,她的身子向後一傾,軟軟地栽倒。 他大驚,以從未有過的速度掠到她身後將她一把抱住,在她的嘴角赫然有串血珠正在滾落。 「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生平第一次,他驚慌失措,六神無主,幾乎快要瘋狂。 她低喘著氣,微笑道:「你說的對,我不能對不起君澤,欺騙他的感情。若嫁給他,圓了父親的心願,也算報答他這十年的等候之情。但是,我同樣不能背叛我的心,既然心中只有你,我怎麼可能躺在別的男人懷裡?」 行歌按住她的手腕,試探之下更是驚恐,「你服了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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