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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果然她上前一步,小聲說:「聶將軍吩咐我來保護晏少爺的,有任何事情,晏少爺都可以吩咐我。」

  晏清殊一驚,他記得自己和聶青瀾策劃這一串計謀時,她的確曾經和他說過,如果有萬一,他身邊會有她安排好的人來保護他。他以為會是聶青瀾最得力的黑衣鐵騎人馬,或是高手劍客,怎麼也沒料到會是一個在自己身邊的小丫鬟?

  阿嬌低聲道;「少爺,這房子四周有不少不相干的人出設,只怕是皇上派來監視您的,我不能在屋內久留。少爺若有事吩咐阿嬌,隨時可以傳我,旁人不會起疑的。」

  望著她,晏清殊更覺得今日面對的這件事非常艱巨。

  阿嬌到他們晏府當差至少有三年了,很明顯地,三年前聶青瀾,或者說太子司空晨就已經著手安排今日與皇上的一役。除了阿嬌,應該還有更多潛伏在各朝廷官員家中的密探吧?

  這是一條危險至極的船。如果太子勝了,父親做為朝廷重臣,有可能會因皇上退位而丟官罷職,如果太子輸了,他們家和太子素有往來,也難免滿門抄斬。

  他向來不參與朝玫,但是世事弄人,若非皇上相逼,巧眉意外失蹤,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膛入這渾水。但既然進來了,就必須抱著置生死於度外的決心,才有可能勝了這一局。

  阿嬌正要離開,晏清殊忽然叫住她,「阿嬌。你是不是會功夫?」

  阿嬌回身笑道:「會點,否則怎能被聶將軍派來保護您?」

  「那飛簷走壁的本事,你也該有吧?」他又問。

  阿嬌再笑道;「您想讓我當飛賊?」

  「不是飛賊。」晏清殊的嘴角劃過一絲詭橘的笑,「是刺王殺駕的蒙面刺客!」

  晏清殊是深夜被傳召入宮的,依然是在玉寰宮。

  以前他每次來到這裡。遠遠就可以聞到濃重的牡丹花香,那是菱妃最喜歡的花。現在花香依舊,故人已經不在。

  晏清殊不相信帝王會有真情。所有的女人在他眼中都是泄欲的工具。只不過有的正新鮮。有的他已經膩了,才會有受寵和失寵之分。但看司空豪對菱妃這樣眷戀,似乎他對菱妃的確是有情。

  一個有情的皇帝,不該是冷血殘暴的,為什麼他會把自己的江山和父子關係搞到現在這個地步?

  在司空豪的面前。擺著一個小小的木匣。這個木匣晏清殊很熟悉,和他被委任去靈城時皇上賜予他的那個一模一樣。那麼,這又是皇上給誰的密匣呢?

  司空豪的神情比晏清殊白日所見時更加冷峻。匣子已經打開,在桌上攤著一封小小的信函。

  看到晏清殊走進來,還不等他站定,司空豪驀然喝道:「晏清殊。你可知罪!」

  晏清殊一臉不解。依然按禮跪倒,平靜地說:「微臣不知皇上所指為何?」

  司空豪揀起桌上那封信揮動了下。「哼!不知?已經有人向朕密報,你此次回京,是為太子做密探的!」

  晏清殊努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在腦中飛速地轉著自己前後所做的一切是否露出任何破綻?但這種事情很難立刻斷定,因為太子身邊也難保不會有皇上已安插好的刺客。

  但是……就此認罪的結果只有死路一條。

  橫下心來,他咬牙拜倒,「皇上,微臣不知道是什麼人向您進了微臣的讒言,微臣冒死從太子身邊脫逃回來。是為了皇上的安危和江山社稷的穩固,不敢有任何的私心作祟。」

  「哼,你表姐和太子有私交,所以太子才命她入宮對膚身邊的女人不利,妄圖一石二鳥,加害於朕!現在她事蹟敗露,就假借失蹤為名。讓你又到聯的身邊探聽消息。朕固然年紀有些大了,但絕非昏君!」

  聽皇上這樣一說,晏清殊反而心安了。皇上的指責全無證據、信口雌黃,顯然是來詐他的。

  他再次叩頭,「皇上若是不信清殊,可以踢臣一死,清殊這條命,已許帝王家,生死自由萬歲做主。但是青天之下,黃土之上,清殊之血必然可昭日月,縱然一死,也要留清白之名。」

  「你以為朕不敢殺你嗎?」司空豪還在喝問之時,頭上的瓦片忽然有了奇怪的響動。

  聽力極為敏感的他,立刻喊道;「屋頂上有人!」

  宮門外只有幾名太監值守,一聽到皇上的喊聲。嚇得有人連忙跑進殿來,有人跑到宮外喊人。

  就在這時,從窗口跳進來一人。明晃晃的長劍對著司空豪刺去。

  司空豪向旁邊一閃,這一劍是避開了,但他的穿著太厚重,身後的椅子又暫時阻礙了他的行動,在他起身時龍袍不小心掛到了桌案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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