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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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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總認得肖典,咧嘴一笑,「老肖,你怎麼也來這裡?你不是最怕被人說你吃花酒,逛窯子嗎?」 他話音未落,只見肖典陰沉著臉推開眾人,看了眼被打傷了手背的雙兒,然後轉身喝道:「是誰打傷了他?」 「是我?怎麼了?」千總不解地問,「這小子出言頂撞我,我不過是教訓教訓他而已。」 肖典手指千總,對自己帶來的人馬喊道:「把他給我綁起來!」 形勢逆轉,在場的人再次震住。 肖典昂著頭說:「都帶到元將軍面前問話。」他對千總說:「楊大人,不是在下不給您面子,實在是你剛剛得罪了將軍跟前的紅人。將軍有命,我不得傷他一根寒毛的護送他回府,結果他卻被你所傷,你這條命是生是死,我是做不了主,得由將軍大人親自發落了。」 將軍府,鬧哄哄一大群人被送到元非傲面前時,站在涼亭裡的他感到詫異不已,但仍不發一語,直到目光第一時間在眾人中找到雙兒,不禁沉聲問:「怎麼回事?」 「將軍,是這小子先來挑釁……」楊龍先發制人的道。 他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就讓對方立刻噤聲,不敢再多話。他用下巴沖著雙兒點了一下,「雙兒,你說。」 「我剛才去紅營,無意中遇到這位大人……」 古無雙才開口,元非傲的眼睛就瞪得像核桃一樣又大又圓。 「你去紅營幹什麼?」他震怒暴喝,駭得眾人情不自禁縮了縮脖子。 古無雙也抖了抖身子,其實比別人更心虛。「我……我只是聽說那裡好玩,所以想去見識見識,我也不知道那裡就是軍妓營……」 她偷偷看了眼跪在身邊,一同被帶來的金蓮,想起同為女孩兒的她們的遭遇,立刻鼓起勇氣,大聲說:「將軍,我以為你是昊月國第一武將,傳說您治軍嚴謹,那為什麼允許這種敗類在軍中混到這麼高的位置?」 元非傲濃眉一蹙,「什麼意思?」 她用手一指,「這位千總大人,一進紅營就耀武揚威,把所有人都呼來喝去,不僅強令姑娘們把客人丟下陪他,還對沒有奉他命令出去迎接他大駕的姑娘拳腳相向。就算這些姑娘已經淪為軍妓好了,難道她們就不能有一點點尊嚴嗎? 將軍您在戰場上捨生忘死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保家衛國嗎?那保的是誰的家?衛的是誰的國?只是陛下一人的嗎?難道昊月的百姓不是您的親人?難道這些出身低賤的姑娘們不是昊月的百姓?您該保護她們,卻讓您的手下任意蹂躪淩辱她們,以此為樂,那您還算什麼大將軍、大英雄!」 元非傲怒瞪著她,還未說話,身後已有人啪啪啪地鼓起掌來。然後就聽到朱雍大笑說:「這小子是誰?這番言詞真是把人說得啞口無言。子劍,你的部下若是有這樣了不起的人物,元家軍必然無敵!」 元非傲無奈地說:「陛下就別稱讚她了,小小女子,在這裡胡言亂語一番,是微臣管教無方,倒讓陛下看笑話了。」 「小小女子?」朱雍昨夜見到的古無雙沒有戴人皮面具,今日的她全然換了一副相貌,所以沒有認出來。 話講到這裡,她已經全然不在乎了,扯下面具,她繼續大聲說:「陛下,就算是小女子,也未必沒有大丈夫的宏願!今日我這個小女子就替所有泉城的女子向陛下討個恩典,不知道陛下可否答應?」 朱雍被挑起了興趣,「哦,你想討什麼恩典?」 「希望陛下下旨禁止昊月重男輕女之風,更廢止軍妓營這種傷天害理的地方,並准許所有的軍妓可以脫籍返鄉,過平凡女子的生活。」 古無雙這番言論,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不僅是金蓮嚇傻了,連楊龍都驚得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想到那臭小子竟然是個女的,而且看樣子和元將軍關係匪淺。 只是他從軍將近二十年,幾時栽過這樣的跟頭?這時候聽說皇帝竟然在這裡,立刻插話道:「陛下別聽她胡說八道!軍妓乃是昊月軍中為將士們準備的消遣,若沒有她們,將來軍心渙散該怎麼辦?」 「呸!」古無雙回頭重重地啐了那人一口,「你的妻子姐妹怎麼不到軍妓營中讓人消遣?你可知她們過的是何種生活?只為了取悅你們男人那一時的性致,她們日日夜夜以淚洗面。陛下,如果您要的是用這種方法凝聚起來的軍心,您的手下豈非全是色狼?」 「好了!」元非傲忽然高聲喝止雙兒和楊龍的爭吵,他一步步走下臺階,一把抓起她的手,咬牙切齒道:「怎麼一回來就給我惹麻煩?」 古無雙被他抓疼了傷口,倒吸了一口冷氣。 元非傲立刻注意到她神色不對,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她的手背紅腫了好大一塊。他震怒叫道:「肖典,這是怎麼回事?」 肖典急忙攀過來,囁嚅著說:「那個……是楊龍剛才一時衝動……」 「用什麼打的?」元非傲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好像是……鞭子。」肖典已經在心中替楊龍暗暗祈禱。 他忽然放開雙兒的手,回身體旁邊一棵樹上截下一根樹枝反手一抽,正抽在楊龍的臉上,立刻將那張臉抽腫了。 「將軍,兄弟跟了你十餘年,立下的戰功……」楊龍不服氣地大喊。 元非傲冷冷地看著他,「你的軍功,我和陛下都記得,但是你傷了我的未婚妻,身為男人,我不會饒過你。」 在場的人再次愣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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