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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他這張臉很可伯嗎?要知道在金城國多少女人看到他皆神魂顛倒,怎麼令狐一族的人就是對他無動於衷,而且還躲躲閃閃,莫非他的魅力在下降?也許應該拿鏡子照一照,是不是最近笑得太多,皺紋都跑出來了?

  令狐媚看著那名婢女瑟縮的眼神,柔聲問道:「默默,到底是什麼事?」

  「是、是……」叫默默的婢女還是不停地偷瞄金城靈。

  他終於忍無可忍,一把將她扯過來,「本王臉上是有什麼東西,讓你瞄個沒完沒了?」

  默默抖得更厲害,連牙齒都在打顫,像是受到極度的驚嚇,不停地說:「公主救我!」

  令狐媚只得伸出手,拽住金城靈的袖子,將他拉開來,「你再嚇她,她就要昏倒了。」

  金城靈看了她的手一眼,也鬆開了自己的手,不耐煩地說:「有什麼話就趕快直說,本王沒工夫陪你閒磕牙。」

  默默蠕動著唇,再也不敢將目光投向他,只是死死拽住令狐媚的衣袖,一字字地說出口,「內、內侍官失蹤了。」

  「內侍官失蹤?」令狐媚吃驚地問:「確定嗎?」

  「奴婢帶領人到處去找,但就是找不到內侍官的影子,而且,我們帶來的衣箱都被人撬開,所有衣服都被人翻動過,公主帶來的那件白雪狐裘也不翼而飛了。」

  幾乎是在同時,數雙眼睛全都看向金城靈。

  他蹙著眉心,問:「看我做什麼?難道你們丟了人是我藏起來的?衣服丟了也是我偷的?」

  令狐媚疑惑地看著他,沒有立刻回應他的話,而是拉上默默急步走回她下榻的東宮。

  金城靈對金城翩翩抬了抬下巴,「堂姊,這件事你負責。」

  宮廷內丟人還遭竊,而案發的對象又是剛來金城作客的聖朝公主,這的確是一件大事,滿場的人都為之色變,只有金城靈看上去還是滿不在乎的神情,這樣的淡漠和無動於衷,也難怪令狐媚的婢女總用那種古怪懷疑的眼神瞟他,連金城國自己的人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王請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調查清楚的。」金城翩翩連忙去追令狐媚。

  金城靈坐回金椅中,搖著手裡的酒杯,眼波閃爍不定,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更不會有人留意到他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顯得泛白。

  第三章

  「丟臉丟臉,本王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在自己的內宮中,金城靈終於動了雷霆之怒,將金杯重重地摔到地上,對跪在臺階下的內廷長喝道:「一個大活人,怎麼會在本王的王宮中突然失蹤?那麼大的一件狐裘大衣,就是要偷,包裹起來也不會太小,怎麼可能說沒有就沒有了?」

  「小臣罪該萬死,監守不力,願受王任何責罰。」內廷長頻頻叩頭。

  「哼,責罰,責罰你如果可以把人和大衣罰出來,我恨不得現在就打你五百大板!」金城靈高聲說:「滾下去!限你三天之內把人和東西都給我找出來,否則提頭來見!」

  「是、是!」內廷長連滾帶爬地逃出去。

  金城婆婆被宮女攙扶著,緩步走進來,「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金雅,把地上的杯子撿起來,看看有沒有摔掉金漆?」

  叫金雅的宮女把金杯拾起來交給金城婆婆,她撣了撣杯子上的灰塵,「還好,沒有摔壞。這一個杯子可是用一兩黃金熔鑄而成的,你怎麼越大越不知道愛惜東西。」

  金城靈憤憤地說:「這件事情實在可惡,丟什麼不好,偏偏丟了那件大衣,好歹……好歹也應等我摸夠了再丟,這下子我連穿到身上的機會都沒有了。」

  金城婆婆看著他,「你生氣不僅僅是因為大衣丟了吧?那丫頭是不是又氣你了?」

  他抿緊唇線,原本俊秀的眉凝結在一起。

  「金雅,你過來。」他忽然對那個小宮女勾了勾手指頭。

  金雅依命走過去,越靠近他,她的臉就越紅,最後只能呆呆地看著王的臉,目不轉睛。

  「本王問你,要是本王說要抱抱你,你會不會生氣?」

  金城靈的問話讓金雅的心狂跳不止,說不出話來,只是拚命搖頭。

  「那,本王要是拉拉你的手,你會不會躲開?」

  金雅再使勁地搖頭,眼中都是光彩。她在太后身邊兩三年,心儀王許久,卻一直沒有得到他的眷顧,難道是上天聽到她的心意,要實現她這個心願?

  誰料他問完這兩句話後只是轉對金城婆婆說:「您看,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都應該有金雅這樣的反應。可是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把我推開,還一副要作嘔的樣子,我有那麼討人厭嗎?」

  聽他這麼一說,金城婆婆也困惑起來。「那丫頭真的不肯和你親近?」

  「她說任何人碰她她都不喜歡。但是,我是那個『任何人』嗎?」他拍著桌子,鬱結難解。

  金城婆婆望著他的怒容,眉眼全展開笑意,「有趣,有趣!」

  「什麼有趣?」他瞪她一眼。「您的肚子好啦?居然可以跑過來看我生氣。」

  「你堂堂一個金城王發脾氣,我當然要過來看看你,而我說有趣,是發現你居然會這麼在乎一個女人的想法,實在是很有趣,以前你向來是看不起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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