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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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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好大的一盤蓮子都沒有拿過來,那可是我一粒一粒親手給你剝的。」 「誰知道你是要剝給誰,不要一到理虧的時候就來獻殷勤。」令狐清清白了他一眼。 金城靈大喊冤枉,「怎麼是獻殷勤?我又哪裡理虧了?」 「沒有嗎?」她瞪著他。 他一笑,「知道你在為這件事情生氣,所以我帶你來這裡。」 「這裡有什麼奇特的。」她掃視著周圍的環境。很奇怪,這裡並沒有其他宮殿那樣的金碧輝煌,相當簡樸清雅的裝飾,空蕩的殿內只有一張寬大的桌案和一把椅子最引人注目。 桌案上疊著厚厚的卷宗,看得出來全是全國各地送來的文件和奏章。 「這些東西有什麼奇特的,我又不是沒見過。」她嘟起嘴。 金城靈深深笑道:「我想讓你看的就是這些。你以為,我是怎麼當上這個金城王的?」 「怎麼當上的?」她奇怪他怎麼會問這個問題。「父傳子襲,難道不是嗎?」 「是,這個解釋當然可以,不過你知道我父王有幾個孩子嗎?」 令狐清清回憶著自己掌握的資料,「三男兩女。」 「沒錯。看來我未來的親親老婆大人,對未來的老公我非常的瞭解。」 他油嘴滑舌的贊許讓她心頭微緊,過多的言詞有時候會讓自己暴露出不必要的馬腳,她會不會說得太多了? 但是他顯然不願意結束這一連串的問題,繼續發問:「既然是三男兩女,為什麼父王會把王位傳給我?你知道我那幾個兄弟姊妹又跑去哪裡了?」 她怔怔地想,忽然想起許多年前曾經聽過關于金城國的古老傳聞——在金城國,不允許有威脅王位繼承人的任何人存在,一旦有王子登上王位,其他的王子或公主都將被貶為庶民,發往邊關開採金礦,永遠不許回都城。 但是……她困惑地看著金城靈,這個總是笑得很開心,眼睛很清澈,會和她戲謔打鬧的男人,真的會遵從這個古老的傳聞,對自己的手足做出那麼冷酷殘忍的事情嗎? 「看來你也聽過那個傳聞。」金城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清清啊,不要用那麼可怕的眼神看我,你也相信我會那麼無情地把自己的兄弟姊妹趕走,罰他們做苦力嗎?」 他笑得這樣坦蕩輕鬆,讓她緊繃的心稍稍緩解一些,於是開口問:「那,他們現在在哪裡?」 「都死了。」他聳聳肩,完全不在意這句話帶給令狐清清多大的震撼。 「死了?」 「是啊,我命犯天煞星,所有在我身邊的人幾乎都能被我克死。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姊妹,最後只剩下了奶奶。」他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始終在笑,但是燭光映進他的眼裡,她看到他的眼中有著深刻難掩的寂寞。 原來,他並非無心無知無感,只是不願意輕易表達。 「這麼多年,很孤獨吧?」她輕聲說。 金城靈忽然哈哈一笑,「別用那種可憐的眼神看我,你應該嚇得驚惶失措地逃跑,因為如果你真的嫁給我,說不定也會被我克死。」 「又胡說了。」令狐清清嗔罵一句。不知為何,他笑得越開心,她的心裡越是覺得酸楚。「我才不會逃跑。」 脫口而出這句話後,她並沒有以前的恐懼和謹慎,反而覺得心頭輕鬆許多,好像說出這句話解開了她心頭的一個結。 他的黑眸陡然亮了起來,反問道:「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她故意別過臉去,想依藉燭光搖晃不明,讓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其實,你一點都不討厭我,是不是?」他的聲音出奇的溫柔,就在她的耳邊縈繞,熱氣撩撥著她的耳垂,搔得她癢癢的。 「你看,剛才我拉你的手,你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反抗,更沒有嘔吐,可見在你心裡,我已經不是什麼『任何人』了。」 她猛地震在那裡。如果不是他提醒,她真的沒有想到這件事。是啊!剛才他強行拉她,把她的手腕都捏紅了,而她居然忘記要推開他,也沒有半點想嘔吐的感覺,為什麼? 「你離題了。」她避開他,努力將話題拉回,「你還是沒有說明白,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我是想告訴你說……兇手是誰我並不是不在乎;盜竊之人是誰,我也絕不會不查,但是無論是找,是查,都不需要搞得天下皆知,因為這個背後的人既然敢做這種事,就一定有過人的膽量,而不會輕易現身。」 「原來你是想降低對方的戒心?」令狐清清眼睛轉了轉,輕呼道:「你懷疑那個兇手就在附近?」否則他為何要在人前說那些話,做那些表現? 「不論那個人在哪裡,一定有雙眼睛就藏在我的周圍。從小到大,我雖然很喜歡別人看我,但是卻很不喜歡別人在背地裡偷偷窺視我。」 「這兩者有什麼區別?」最後的一個心結也解開,她轉而取笑他,「只要是能讓別人見識到你金城王的絕世美貌,是什麼人看,怎麼看,不都一樣。」 「當然有所不同。」他抿著唇角,笑得古怪,「如果是被親親老婆大人看,你要怎麼看,看哪裡,我都不反對,但如果是其他人……就另當別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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