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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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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幾乎是同時響起一片失望的抽氣聲,所有金城國的人都皺眉看著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女孩。 金城靈最是驚詫,他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好一會兒,還是不大相信。「你是令狐媚?」 女孩點點頭,站在那裡不動也不笑,但是氣質優雅,自有一股折人的味道。 他困惑的眼神漸漸明亮起來,忍不住朗聲笑道:「哈哈,公主遠道而來,本王沒有親自出城迎接,真是失禮失禮。」 他笑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大得近乎放肆,笑聲中的那份得意自不必說,連令狐媚身邊的幾個侍女都忍不住皺起眉。 但令狐媚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等他笑夠了才開口道:「本宮這次來有兩件事。」 「兩件?」他記得令狐笑之前的來信上只提及成親之事,除此之外還會有什麼事情? 她從寬大的袖口中拿出一封信,遞過去,「這是丞相的親筆信函,請金城君即刻拆閱。」 本來是她身邊的婢女要將信送過去,但是金城靈幾步便走到她面前,對那封信視而不見,反而眯起眼睛盯著她身上的那件白裘。 「這件白裘真是漂亮啊!」他的眼睛裡放著光,手,不由自主地摸到衣服上,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雪山白狐皮所做的白雪狐裘?全天下只有一件的白雪狐裘?好柔軟的手感,果然是名不虛傳!」 令狐媚這邊的人都呆住了,眼見這位金城君愛不釋手地「蹂躪」著白狐裘,恨不得立刻把衣服搶過來穿到自己身上似的貪婪饞樣,而殿內其它的金城國人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沒人覺得驚異。 金城翩翩咳了一聲,走過來將金城靈悄悄拉開,微笑著對令狐媚欠身一禮,「公主,我是金城翩翩,久聞公主大名,今日得見,實在是幸會。宮中內務由我負責,公主住下後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可以直接和我說。」 「幸會。」令狐媚點點頭,觸目所及站在她身後金城靈的表情,是那樣戀戀不捨地盯著她的白裘,她淡淡一笑,「金城君和傳說中的也無二致。」 金城靈聽到她在說自己,用盡力氣才將目光從白裘上抽回,湊過來問:「外面都是怎麼傳說我的?」 她清澈的眸子投注在他的臉上,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說道:「傳說您和您的先祖一樣,一擲千金、揮霍無度、愛財如命。」 他挑挑眉,乾笑兩聲,「這是褒我還是罵我?」 「應該說是您保持了歷代金城國主的脾氣秉性。至於是褒是貶,還要您自己拿捏。」她的小手翻起,「現在金城君是否可以接下這封信了?」 他揉著眉心,很不情願地把信接過來,反復掂量著就是不肯拆開。 令狐媚看著他,「金城君是怕信內有毒?」 「那倒不是。」他哼哼著,自言自語,「只怕比毒藥還可怕。」這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殿內的人都聽得清楚明白。 幾名令狐族的婢女都變了臉色,令狐媚還是淡淡地看著他,嘴角竟掛起一抹微笑。 這笑容太詭異了,讓金城靈極度地不舒服。這封信裡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本來他只想把信收下來悄悄丟到一邊,但是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說:「臨行前丞相一再叮囑,要金城君務必即刻看信,信中之事十萬火急。」 他只好再不情願地拆開信封,剛瞥到信上的字不過一瞬,他就失態地脫口大叫,「什麼?要黃金一萬兩?」 「是的。」她點頭。 他心疼得五官都快變了位置,「令狐笑那傢伙要這麼多錢幹什麼?他要蓋金子做的房子啊?」 令狐媚答,「皇城年久失修,從去年年底丞相就數次寫信提及撥款之事,但不知為什麼金城君一直拖延,遲遲沒有回復。所以丞相這次委託我當面轉信,也請金城君即日開放國庫撥款。」 「令狐笑那個傢伙不是一直都反對濫用錢財?皇城用得了這麼多錢修繕嗎?」金城靈連忙堆起笑臉,「錢的事情好說,公主遠道而來一定累了,還是先休息。」 他拍了拍手,「來人,為公主引路。」 「不必。」令狐媚小手一擺,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丞相說,此事要緊,不能再拖,請金城君今日即刻辦妥。」 他臉色一變,摸了摸下巴,「要拿錢,也不是一時三刻就能辦成的啊!我要開國庫,著人點查,還要封箱、裝運、安排押運人員,沒有個三五天肯定辦不完,聖朝也不至於沒有這筆錢就馬上塌了房梁,是不是?」 令狐媚不理睬他的巧言善辯,直接點破,「金城君不會是在找藉口,又要拖延吧?我此次來既然身負重任,當然是要先把公事辦完再談私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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