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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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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如此,那是上天在罰她嗎? 是怪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是因為她有過逆天而行?抑或是愛敵人的懲罰? 若這真的是懲罰,那這懲罰也未免太過慘重。 她無力地向後一倒,從傷口處傳來撕裂般的痛,痛得她流出了眼淚。 迷迷糊糊的,姬明煙在哭過之後睡著了,她太累了,暴得不想再睜開眼。直到她好像又聽到有人在哭,但這一回哭聲不是來自她自己。 她被迫睜開眼,只見已經變得更加幽暗的屋內,有個人悄悄地坐在她的床邊擦著眼淚。她眯著眼分醉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是阿俊嗎?」 「三姐!」他忙擦了擦眼淚,握住她露在外面的一隻手,「是我。」 她長呼一口氣,「是軒轅策放你進來的?」 「嗯。」阿俊垂下頭,「三姐,都是我沒用,既沒能帶走你,又救不了你。但你何必想不開呢?這次逃不走,還會有下次。總有成功的時候,只要你不死……」 「這次不成功,就不會有下次了。」她淒冷地低笑,望著他不解的眼神,懶得解釋給他聽。 一日日被強留在軒轅策的身邊,她的心便一日日更加動搖,這次她發了狠地逃跑,失敗之後固然軒轅策不會殺她,但她自已,也用盡了大半的勇氣和決心。 下一次,再有這樣的機會對,她還能做到義無反顧和毅然決然嗎?若不能,則她永遠成為江北的叛徒,那又有何面目苟活於世?還不如死去乾淨,她才會在失敗後意圖自殺。 「你回江北去吧。」姬明煙努才抬起手,履住他的手。「趁著軒轅策沒有改變心意,快回去。我現在幫不了你什麼了,日後,一也要靠你來侍奉爹娘,你必須好好活著。」 「三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豈能夠丟下你獨自逃跑?爹娘也還等著你回去呢。」 「回不去了。」她搖搖頭,「我再不敢想回去的事情了。我已經明白,這是老天的安排。我逆天太久,早就該有如此下場。」 「三姐……你這樣說……我真是無顏以對。」阿俊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別哭了,我最見不得男人掉眼淚,你今年都十七歲了,還要我來哄你嗎?」她故作不耐煩地收回手。「走吧,你留在這裡才是叫我操心。你若是可憐三姐,就趕快回江北去?」 見她執意趕自己走,阿俊只得站起身小聲說了句,「三姐,你要保重自己……記得要好好活著。」 好好活著?人生在世,誰不想為了這四個字拚盡力氣。 只是當活著成為一種痛苦之後,活著,還不如不活。 她再度睜開眼時,阿俊已經走了,換成軒轅策站在他剛才站著的位置。 黑夜中,她看不見他的臉,但知道他必然正凝望著自己。於是她平心靜氣地開口說:「你肯放了他,我會對你感恩戴德。」 「不必。」他冷冷道;「你該知道我不求你的感恩戴德。」 姬明煙微微一笑,「好吧,那你現在能不能去給我弄一碗粥來?我已經餓了很久了。」 一碗熱騰騰的紅棗銀耳粥端上來後,她貪婪地大口大口喝著這碗粥。她雖然不想活,但有軒轅策在,她一時大概也死不了,那麼與其半死不活地活著,不如活得生氣勃勃。所以她必須補充體力,讓自己先恢復元氣。 軒轅策就一直靜靜地注視著她喝完了整碗粥,他將粥碗接過,然後報開被子。 寒意讓她打了個寒顫,問道:「幹什麼?」 「該換藥了。」他的聲音中沒有半點溫度,手指卻已經輕柔又快速地解開綁在她腿上的白布。 那一道深深的刀口,令人觸目驚心,連姬明煙自己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軒轅策幫她重新上了藥,又一點點重新裹好了厚重的新布條,再將被子蓋好。 「這些日子暫時不能沐浴了。」他像個火夫似的和她交代著事情,「傷口不能碰水。」 「不知道會變得多臭。」難得她還有心情自嘲。「你若是不喜歡聞,可以躲我躲得遠一點。」 他抬起眼,在幽涼晦暗的房間中,聲音清晰至極,「但可以擦澡這點小事,我會親自幫你解決的。」 真不該在此對臉紅,但她確實感到自己的耳根子一陣發熱,不知道此刻已經是怎樣的面紅耳赤了,幸好,房裡不夠明亮。 樊世朝匆匆穿過王府的花廳往裡走,連建澄從後面追來,一掌拍在他肩膀上。 「走得這麼急,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他頭也不回地說:「京中又有旨意了。」 「皇上三天兩頭下旨,王爺理睬的少、丟開的多,那兩個輔國大臣不知道嗎?一天到晚代王行令,累不累啊?」連建潛笑道:「你別再往前走了,王爺不在自己的書房裡。」 「管家不是說他沒出門?」樊世朝一愣,趕快停住步。 「王爺現在搬到姬姑娘的院子去住了。叫人有事都去那邊回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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