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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番外之契約

  今年臨江的春天似乎來得比往年都要早一些。

  姬明煙泛舟江上,看著已經解凍的江水,心血來潮笑道:「都說春季怒江中盛產一種江豚,肉質鮮美,我還沒有吃過呢。」說著,美眸流盼,瞥向身邊正閹眸假寐的軒轅策。

  雖然沒有睜開眼,但是他的手卻準確地摸到了她的手,哼了一聲,「你是要我現在就跳下江水為你抓魚嗎?」

  「江水刺骨,你敢跳?」她挑著眉,語帶挑釁。

  軒轅策倏然睜開眼,抓著她的手在嘴邊咬了一口,「居然對我用激將法?好,我現在就跳下去給你抓一條來。」

  她嬌笑一聲,急忙從背後抱住他的腰,「行了,你大病初愈,可別凍病了。我也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他揉了揉還有些紅腫的鼻子,歎口氣,「唉,真是上了年紀,我居然也會有病得任你擺佈的時候。」

  「明明身體不耐酒才,一喝酒就發燒,你還偏要喝酒,喝了酒又吵著要上樹梢給我摘月亮……軒轅策,你的手下時常見你這麼放浪形骸的一面嗎?」

  姬明煙一想起前幾日他的醉態,就忍俊不禁。

  軒轅策冷哼道:「這能怪誰?還不是你那個姓拓跋的朋友,好端端的送什麼酒給你,我怎能不替你先嘗一嘗?」

  「要嘗酒的味道,也不用你以身親試吧?萬一有毒呢?她白他一眼,又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好不容易總算退了燒,你千什麼又要跑來吹江風?誰知道晚上會不會又燒起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為什麼要跑到江上來?」軒轅策冷笑道:「我早已得到密報,拓跋隆那個家伏四天前離開了東遼,不知去向。我懷疑他就是到臨江來找你了。昨天阿俊神神秘秘地給了你一封信,是不是就是他寫的情書?」

  姬明煙俯身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軒轅策,你的醋勁越來越大,真不知道天下人怎會說你是英雄豪傑?歷史上有幾個英雄豪傑像你這般雞腸鳥肚的?我不過是想替你分擔一些事倍,你還對我起疑心。好,一會兒他來了,你們倆談,我只坐在一邊看著,看你們能談出什麼結果 !」

  「他果然要來?」軒轅策眯起眼,「好啊,我倒要聽聽他會說些什麼?」

  「別說得好像他是你的敵人似的。別忘了,他幫你搞垮了東遼太子,現在已經是東遼名頭響噹噹的王爺了。將來你們倆要通力合作的地方多得很,你見他時,不要總是板著一張臉,說不定日後你們誰要求著誰幫忙呢。」

  正說到這裡,只聽船外把守的連建澄大聲道:「王爺,對方的船來了。」

  「讓他過船來。」軒轅策一把拉住要起身出迎的妻子,瞪她一眼,「這時候你不要亂抛頭露面。」

  姬明煙笑眯眯地說:「他是我請來的客人,我不去迎接人家,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當拓跋隆的船靠近軒轅策的船時,他走出船艙,正看到站在船頭笑靨如花、娉婷而立的姬明煙,不覺心中微動了一下,一眼移到她微鼓的腹部,驚訝地說:「你已經有孕在身了?」

  她回頭看了眼艙內,撤撤嘴,「是啊,有人心急要當爹,我若是不給他生,就怕他要發瘋了。」

  拓跋隆笑道:「我事先不知道有這樣的喜事,也沒有給你帶賀禮……」

  「你肯來,就已經是最大的賀禮了。我知道你現在公事繁忙,其實應該寫信和你商議,但是信件這種東西著實不可靠,而我現在又去不了東遼,只好麻煩你走這一趨,說起來不好意思的人是我。」

  此對,艙內傳來軒轅策不耐煩的聲音,「你們倆客氣夠了沒有?外面風大,明煙,你還不進來?」

  兩人相視一笑,先後走入艙內。

  「我竟不知道明煙請你來的這件事。你們兩人背著我在合計什麼!」軒轅策抖靠著艙壁,冷冷地盯著兩人,然後對姬明煙勾了勾手指,惹得她一笑,坐到他的身邊。

  她對拓跋隆說;「策病了兩日,身體不大好。」

  他訝異道:「他也會生病?我一直以為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臨江王是無堅不摧,不會被擊倒的。」

  「都是你那壺酒太烈了……」察覺身後的軒轅策重重地握緊自己的手腕,她知道自己的話又惹得他不高興了,只好笑著一抿嘴,「好了,說正事。你們東遼那邊幾時讓新帝登基?」

  「如無大變,應在六七月吧。父皇廢了太子之後,情緒很是低落,身體每況愈下,所以想早早把皇位禪讓給五弟。最近五弟每天都很繁忙,要學各種政務,我也跟著忙得團團轉,這次我是藉口幫他巡查邊境才得以溜出來。」

  姬明煙看了眼軒轅策,「新帝年幼,還不到弱冠的年紀,要想服眾,想來是有些難的。」

  他深思道:「太子雖然倒了,但是太子党的餘孽自然不可能斬草除根。你們兩個人參政時間不長,能不能坐穩東遼的江山還難定論。」

  「所以我想讓你再幫他一臂之力。」她粲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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