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湛露 > 太傅戲醫女 | 上頁 下頁 |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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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越波蠕動了幾下嘴唇,想拉住他,但見他這樣堅決,便知阻攔也沒有用。他低聲說:「皇后娘娘這幾日也不見外人,據說各宮殯妃去請安,都不肯見,也許是病了。」 「病了?」程芷嵐劍眉高挑,「那也非見我不可。」 錦華宮這幾日很安靜。 因為劉妃之事,據說皇后受了驚嚇,鳳體違和,所以這幾日都不見客,在錦華宮安心養病。 今天她打起精神走到前院,看著院落一角種了幾簇月季花,忽然想到皇帝曾經贊許過劉妃長得像月季花一樣好看,心頭立刻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似的不舒服,便喝令道:「來人,把那月季花給本宮連根撥了!」 太監們七手八腳地去撥月季花,這時候正好程芷嵐拉著尚仁傑來到錦華宮,程芷嵐因為有那塊嚇死人的腰牌,在宮中素來橫行無忌慣了,再加上太子親臨,宮門口的太監宮女根本攔不住這一大一小師徒倆。 當程芷嵐走進正殿前面這片小院時,一眼就看到這裡亂糟糟的景象,不由得笑道:「哎喲,據說皇后娘娘鳳體違和,臣特意前來探望,不想皇后娘娘神采奕奕,還有閒情逸致指揮下人蔭弄花草啊。」 皇后看到他時似是一震,緊緊依靠著門框,柳眉蹙起,「聽說程大人觸犯了陛下被令閉門思過,怎麼還敢這麼逍遙膽大,竟闖到本宮宮裡來指手畫腳?」 「指手畫腳不敢當,只是來給娘娘醫一醫心病的。」程芷嵐鬆開握著尚仁傑的那只手,彎腰微笑道:「殿下先在這裡等一會兒,臣得陪皇后娘娘說幾句話。」 尚仁傑聽話地點頭,就站在一邊看著那些太監拔花,好奇地問:「好好的月季花,撥了它幹什麼?」 「因為這花長得礙了娘娘的鳳目了。」程芷嵐頗含深意的一句話落下,幾步已經來到皇后跟前,他含笑問道:「皇后娘娘,咱們是站在院子裡說,讓眾人都聽見,還是回您的殿裡,一對一的密談?」 皇后輕咬下唇,「你想說什麼?本宮最討厭巧言令色的人,若是國家大事,你和陛下說去。還有,本宮面前你見了不跪,有點規矩嗎?」 程芷嵐呵呵笑著,但不真誠,「如果臣跪一跪娘娘就肯聽臣說話,那臣也無妨跪這一跪,只是陛下都准臣可以當面不跪的,不知道皇后娘娘您……受不受得起臣這膝蓋一彎?」 聞言,皇后怒而轉身回殿,程芷嵐很自然地跟了進去。 「你想說什麼就快說!本宮身子不適,沒工夫聽你胡言亂語。」皇后斜坐在軟榻上,看都不看程芷嵐一眼,揮手對伺候的宮女說:「都下去。」 宮女散盡,殿內空曠,只剩下他們兩人。 程芷嵐悠閒地說:「今日來,只是想向皇后娘娘討個人情,和您借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那張據說是顧芳華口述劉妃抄寫的打胎藥方。」 皇后眼皮一跳,瞪著他,「你要那東西做什麼?難不成……你是來向本宮替顧芳華求情的?」 「臣只是想查明真相而已。」 皇后冷笑道:「程大人,縱然你曾經是太傅,但畢竟不是刑部尚書,就是查案也輪不到你管吧?」 「顧芳華這案子,顯然也不是刑部能管得了的。臣已經和陛下稟明要親自調查此案,陛下同意了。」 皇后再次一驚,纖纖玉手一拍長榻,怒指著他說道:「程芷嵐,本宮不管你在陛下面前有多得寵,但這案子是後宮之事,就是本宮拿主意,所以你也管不著,不要拿陛下壓我!本宮是陛下的妻子,陛下最終還是要顧及本宮的顏面。」 程芷嵐笑了,笑得飽含促狹意味,「臣豈能不知娘娘是國母?但是……這宮中不將娘娘放在眼裡的,可不只劉妃一人吧?」 「你……」 她話未出口,他便立刻接續道:「娘娘惱恨陛下專寵馮貴妃,又一時拿她沒轍,只好從馮貴妃的宮中密友下手。像劉妃這件事,雖然罪不可赦,但您原本毋須出頭,大張旗鼓地要她的性命。縱然要了,也不必再拉顧芳華陪葬,好歹顧芳華給娘娘和太子都看過病,於您母子二人也算是有些小恩吧?」 皇后冷笑道:「太醫給皇室看病本是天經地義,是本宮賞她飯吃,有恩之說從何談起?」 「話雖不假,但經她妙手診抬,娘娘和殿下可以痊癒,這便是思,祝且殿下每每提起她,一口一個『顧姊姊』,叫得極為親熱,如今他顧姊姊要被他母后陷害致死,太子小小年紀,您讓他從您身上學到些什麼?殘忍毒辣的手段,還是忘思負義的人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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