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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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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知道彼此指的是什麼!封後,冊妃。他早已成人,身邊卻連一個皇妃都沒有,後宮空虛之日不可能久長下去,無論是祖宗家法、臣子奏勸,還是天道人倫,他立後冊妃之事遲早要進行。輕撫著她的秀髮,皇甫夕憐惜又無奈地說:「小傻瓜,天下真的只有你這樣一個傻瓜,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向我求一個名份?」 唐可怡苦笑道:「陛下不會忘了我的身份吧?我是您的皇嫂。」 「身為皇嫂就不能再嫁?」他頓了頓,「不是所有的皇嫂都像你這樣膽小怕事的。」 她聽出他的話中有話,「陛下指的是什麼?」 「有人曾經來向我邀寵,同樣身為皇嫂,人家比你主動多了。」 她皺著眉,「陛下指誰?」 皇甫夕卻在這時打住話,因為車子停下來了。 「主子,到地方了。」車外有人稟報。 「先下車,下車再說。」 唐可怡狐疑地跟著他下車,漫不經心地站在一座府邸門前,隨意一瞥,她的全身如遭雷噬一般,呆住半晌回不了神。這裡竟然是她的家! 八年沒有回家,門上的朱紅色澤還鮮豔如以往,只是守門的家丁卻很眼生。 「二位……有事嗎?」年輕的家丁看著兩人衣著光鮮,像是來歷不凡,且坐著馬車前來,身邊又有十幾個隨從,加上家中的少爺剛剛犯了人命官司,所以他心中害怕,語氣也十分客氣。 她拉著皇甫夕掉頭要走,「你怎麼把我帶到這裡?這時候我怎能回來?」 現在她只想躲開父親,而他竟然還把她帶回家?! 皇甫夕卻搭著她的肩膀往回走,低聲說:「你不能一輩子逃避。就算你一輩子都不回家,又將以何種面目身份再和家人聯繫?」 「我只當自己已經死了。」她還是扭身想走。 兩人爭執時,門內有個老管家走出來問:「小五,這是怎麼回事?」 家丁連忙回道:「胡伯,這兩位公子到了門口,不知道是什麼身份?」 「我們是來拜見唐老爺的。」皇甫夕先開了口。 唐可怡聞言氣得背轉過身,也不敢出聲。胡伯打量了兩人一會兒,笑眯眯的問:「不知道兩位可有拜帖?抱歉,我家老爺規矩比較大,凡是見外客,都要提前三天預約。」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走了。打擾。」 她拉起皇甫夕要走,胡伯卻眼尖,看到她的側面,渾身震動了下,脫口叫喚,「小姐?」 唐可怡也沒想到,八年不見,自己的形貌早已改變不少,這位老管家卻能一下子認出她來。 她本想裝作沒聽見,但胡伯追了過來,確認是她之後,老淚縱橫地跪倒。 「小姐,真的是您吧?沒想到老奴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小姐平安回家。夫人已經到家了,昨天剛得到惡耗,少爺……已經不幸死在去東都的路上。夫人都在家裡哭了一天了,小姐,您快去勸勸吧。」 「娘?」沒想到母親不僅回來得如此快,弟弟的死訊也傳到了。擔心母親的身體承受不住,她再也顧不得其它,搶步沖進大門。 家,還是老樣子,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彷佛都沒有變過。 唐可怡直接來到母親的臥房,果然看到母親躺在床上,當初跟著母親一起去東都的丫鬟隨侍左右,還有個大夫正在診視。在母親床邊的一把太師椅中,還有一人陰沉著臉,端然穩坐,那,正是她的父親!唐之善。 她一步邁進門坎,門內的人都是一楞,將目光投向她。 那丫鬟已經知道她的身份,連忙跪下請安,叫了聲「小姐」。 唐夫人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立刻大哭著伸出手,「小怡啊!」 她連忙迎過去,將母親的手握在胸口,陪著母親一起掉淚,低聲安慰,「娘,沒事的,有女兒在,一切會好的。」 屋內正哭作一團,原本默默坐在椅子中的一家之主卻突然站起來,喝道:「胡鬧!」 所有的哭聲都終止了,唐之善在這個家中具有絕對的威嚴。 他盯著女兒,最初眼中有過的一抹動容早已凝結,接著他竟撩袍跪倒,請安晉見道:「草民參見怡妃娘娘。」 唐可怡全身僵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爹,孩兒回來看看您和娘,您快別這樣!」 唐之善行過禮後站了起來,目光炯炯地盯著她,「娘娘出京是陛下准許的嗎?前幾日聽說娘娘擅自出宮,東都內務府的人都跑到家中查問,娘娘果然是出息了,本事大了。」 她身子一晃,倒退了兩步,膝蓋軟得立刻跪了下去。在父親面前,她永遠是卑微的小女兒。然而就在她膝蓋彎下的一刻,身後有個人將她一把拉起。 皇甫夕沉聲說:「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所以不必跪。」 「這位公子,你是什麼人?」唐之善皺眉看著兩人緊貼的手臂,「請站開些,這是我唐家家事,還是國家大事,你可知道她的身份?」 「知道,一個寡婦而已。」皇甫夕笑眯眯的,說出的話又是如此驚世駭俗。 唐之善瞪大眼睛,看著他,又看看女兒,「他是誰?」 「是……女兒的一個朋友。在東都中,幫過我不少忙。」唐可怡吞吞吐吐地遮掩回道。 「娘娘一路辛苦了,既然是回家省親,唐伯父也該先安排一個住處讓她住下。有什麼家事要談,就稍後再說吧。」 皇甫夕也不等他回答,逕自拉過她,柔聲說:「你原來的住處是哪裡?我想看看。」 唐可怡看了眼父親,唐之善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是氣壞了。但是她也沒辦法在這個時候和父親解釋清楚這些年自己的曲折故事,思來想去,還是先離開,日後再和父親請罪好了。 她小聲回應,「在後院……如果我的屋子沒變過的話。」 「沒變過、沒變過,你的房間還日日有人打掃呢。」躺在床上的唐夫人急忙打圓場,「小怡啊,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剛一進入那小小廂房,唐可怡就頓足道:「唉,你怎麼能這樣自作主張,商量都不商量一下地就拉著我回家,現在又讓我和我爹怎麼說得清……」 皇甫夕卻將她拉入懷中,覆上她的唇,輕輕啃咬著,含糊地說:「我就是想氣氣他,讓他日後也不能成為你的天魔星。」 「你……是什麼意思?」她的聲音也含糊破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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