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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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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在猶豫之時,皇甫夕卻握住她的手,向門口走去。 「不,你先別去。」她斕住他。「你的身份不宜現在曝光,我也不想借著你的天威解決我家的私怨。」 唐可怡將他推到身後,疾步跑向前面的大院,此時院門已被人急促拍打,聽得出來,來人不少,透過門縫,還可以看到旺盛的火光。 「開門。」她沉靜地說。 小五戰戰兢兢地將門打開,當先氣勢洶洶走進來的正是汪景愚。 她負手而立,「汪大人,深夜帶著這麼多人馬來見本官,是來送文件的嗎?」 他上下打量著她,笑道:「唐大人與唐府原來是舊識?」 「此事與汪大人無關吧?就算我與唐府是舊識,來看老朋友,難道不行嗎?」 「並無不可,只是大人您既然與唐府是舊識,又如此關心唐可懷,哦,就是那名死刑犯的案子,只怕有徇私之嫌,陛下不是一直都很忌諱這種事嗎?」 唐可怡冷笑反駁,「汪大人這是在指控我嗎?只怕您忘了件事,唐可懷之案,那死了的狂徒不也是大人您的外甥?若說徇私,大人之罪在前啊。」 汪景愚皺了皺眉,隨即又哈哈一笑,倏然跪了下去,大聲說:「微臣參見怡妃娘娘。」 她雖然早有準備自己會被他看破,但也沒想到他竟然當眾會說出來,一時間她不知該怎樣應對,回頭去看,皇甫夕竟然沒有跟來?! 「大人認錯人了吧?本官堂堂七尺男兒,怎麼會是什麼怡妃?」 此時府內有一兩名先進去的官差押著一名丫鬟走出來,那丫鬟白了臉色,打哆嗦地看著唐可怡又看著兇神惡煞般的汪景愚,低下頭指認,「這、這是我們家的大小姐。」 汪景愚立刻像從水盆裡蹦出來的活老鼠一樣,笑得更加得意,還自己站起來,「娘娘怎麼會出了宮?是奉了陛下的聖命嗎?微臣接駕來遲,請娘娘恕罪。」 她斜睨著他,「你想怎樣?」 「送娘娘回宮。陛下在宮中一定很著急,據說東都中有許多人為了娘娘的失蹤多少天沒有闔眼了。娘娘變成唐大人這件事……還沒有和別人說過吧?」 唐可怡冷笑一記,「汪大人想要挾我?」 「不敢不敢,」汪景愚擺著手,「娘娘可是前皇妃,又是當今陛下的皇嫂,高高在上,小臣不過是個芝麻綠豆大小的知府,哪敢對娘娘不利?只是……娘娘您現在在這裡出現,讓小臣很是為難,唐家好歹也是書香門第,若是娘娘這些事情傳了出去,豈不是有辱顏面?」 她傲然道:「不必汪大人操心,唐家……人今日起與我已經無關。」 「小怡!」唐夫人聽到動靜,不顧病體的跑了出來,拉著女兒斥問汪景愚,「你到底想怎樣?!你已經害死了我兒子,難道還要害我女兒不成?你可知道她是前皇妃!」 「知道、知道,」他笑著點頭,「因為知道,所以我現在是以禮相待,並未為難她。但有兩件事我要提醒您,其一,皇妃無旨私自離宮,是觸犯宮規,終生要被囚入冷宮;其二,女子女扮男裝參加科考,是觸犯國法,一旦事發,便是誅九族的大罪。唐夫人,您總不想看著她就此斷送性命吧?」 她怔怔地站在那兒,看看女兒,又看看汪景愚,呆呆地說:「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皇甫夕卻從府門外施施然走了進來,誰也不知道他是幾時出去、從哪裡出去的。他走到汪景愚身邊,瞥了對方一眼,淡淡開口,「汪大人怎麼知道怡妃出宮時沒有得到皇上的密旨?」 又是這個人!不知怎的,一看到他心頭就湧起一種忌憚的情緒,彷佛對方身上有種無形的壓力,壓得他抬不起頭似的。 「陛下就算有密旨,也不可能縱容一個女子身懷功名吧?」汪景愚以為對方是虛張聲勢,冷笑著反駁回去。 皇甫夕這下連看都懶得看他,說:「你又怎麼知道皇帝不會讓她身懷功名?凡事總有特例。」 「但她……」汪景愚遲疑了。 「她就不能有這個特例嗎?」皇甫夕站到唐可怡面前,笑著一躬身,「娘娘,事到如今了,您又何必藏著掖著不讓人知道?陛下知道您心中想著弟弟被冤屈致死的事情才逃出宮,早恕了您的罪,讓您當這個欽差,也不過是想順道清理各地方的貪官污吏罷了。出京前,陛下不是給了您一道密旨在身上了嗎?」 唐可怡凝視著他清亮幽沉的黑眸,雖然不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但也順著他的話說:「是,可陛下說,不到萬不得已,叫我不要曝露身份。那道密旨我……」 「密旨您交給我保管了,您若下令,我就拿出來給汪大人看,只怕他承受不起這密旨的金貴吧?」皇甫夕冷冷地看向汪景愚,這一眼如高山寒雪,火中斷金,讓他心頭卜蔔直跳。 他急忙回頭看了眼師爺,師爺湊過來低聲道:「只恐有詐,說不定是對方虛張聲勢罷了。」 汪景愚又壯了壯膽,躬身說:「那,小臣就斗膽請娘娘請出聖旨。」 唐可怡咬著唇看著皇甫夕,他微微一笑。 「我現在知道什麼叫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棺材不落淚了。」只見他從衣領中真的掏出一封信,打開信封,展開信紙,上面有幾行字,在周圍火把的映照下看得清清楚楚—— 命怡妃攜大內密使十餘人,代天子之職,巡視地方,若有違法亂紀者,就地正法。欽此。 信尾落款,蓋著一個鮮紅的玉璽大印。 汪景愚臉色大變,惡狠狠地瞪了師爺一眼,然後笑著打圓場,「這真是誤會、誤會,不知道娘娘真的是欽差,小臣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娘娘,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他嘴上雖然認罪,腳下卻一步步地向後退,看來是想伺機逃跑。 唐可怡喝道:「汪景愚,你站住!」 但他哪裡肯聽,反而轉身大喊一聲,「撒!」師爺和二十幾名官差,連忙從唐府落荒而逃。 她氣得頓足,「怎麼就讓他們走了?難道還要等我明日升堂問案嗎?」 「不必。」皇甫夕嘴角掛著一絲凜然的冷笑。「這樣的贓官,我不會讓他熬過今夜。」 她還沒明白過來他的話,就聽到外頭傳來陣陣哀嚎的聲音,似乎有兩撥人扭打在一起。不過須臾之間,這些哀嚎慘聲就戛然而止,接著一直跟隨在他們身邊的侍衛長出現,抱劍躬身道:「主子,都已經解決了。」 皇甫夕淡淡地應了一聲,「處理乾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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