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湛露 > 罪婢 | 上頁 下頁 |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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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目望著她長長的睫羽,懷中的她似是因為緊張而輕微顫抖,溫軟的身子如一團雲依偎在他的胸前。 「琬兒……」他的手指輕輕觸摸她鬢邊垂落的一絡秀髮,忽然之間像有千言萬語要和她說,偏又不知從何說起。 「爺今天來要辦的事情……不會耽擱嗎?」她小聲提醒。 「嗯,是啊……」他暗笑自己竟然還要經她提醒才回神,眼角餘光一閃,忽然看到一個人影,對方正是他此行的目標。 拉著她,他悄悄跟了上去。 那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嘴邊兩撇小鬍子在說話時總是一翹一翹的,看上去很是有趣。 男子從後院走到前院時,對著鶉兒很不高興地說:「你們這燕客來也算是天城裡有名的青樓,怎麼連個像樣的姑娘都沒有?」 鴇兒陪笑道:「夏大爺剛從關外回來吧?咱們的姑娘和以前差不多啊,原來您不是最喜歡綠珠?她剛才難道伺候得不好嗎?」 「就是綠珠也看膩了,你這裡就沒有新來的姑娘嗎?」男子一轉身,恰好看到薛琬容,眼睛頓時大亮,他用手一指,「那個姑娘不就是新來的?怎麼也不給我安排?」 鴇兒尷尬地不知該說什麼,殷玉書走上來笑道:「這位兄台看女人的眼光倒是和在下一致,只可惜這位姑娘是在下先選中的,兄台來晚了一步。」 夏大爺看向他,雖不認得,卻一下子就察覺他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便笑道:「可惜可惜,那兄台就慢享美人福吧。」 怎知殷玉書竟又說:「難得我與兄台這麼有緣,不如樓上共飲一杯如何?」 薛琬容看出此人就是他的目標,又聽得他有邀約對方敘談之意,心念一轉,也開口道:「既然二位有緣又有雅興,奴……奴家粗淺地會幾首琴曲,給二位大爺彈琴助興如何?」 「好啊。」殷玉書挑眉笑應著,「我倒不知道你還會彈琴,這位兄台,美人佳音,你我一起同賞如何?」 姓夏的想了想,也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鴇兒為他們安排了一間二樓的雅房,室內陳設雅致,熏爐、茶爐、古琴——齊備。 薛琬容坐在琴身之後,沒有看他們,低眉垂目、十指輕攏,逕自在那琴弦上一抹,琴聲幽然響起—— 借著琴音相伴,殷玉書有意無意和那人閒聊起來—— 「聽鴇兒說夏兄是來自關外?」 「在關外做些小買賣的。兄弟你呢?怎麼稱呼?」 「姓於。」殷玉書為他倒了一杯茶,「關外我沒有去過,倒是在越城生活過一年半載,不知是關外好還是越城好?」 「怎麼說呢?各有各的好處吧。越城有護國將軍殷玉書坐鎮,治安民風都可令買賣人放心,但關外的生意機會更多些。」 「聽說浦野國現在要改變耀陽商人在國內免稅經商的國策,所以有不少商人都返回耀陽了?」 「是啊,這浦野國換個皇帝就換個政策。想當年,別說是耀陽的商人,就是耀陽叛逃的將軍,浦野國都照收不誤。」 殷玉書自己也斟了一杯茶端在手中,「是啊,我也聽說十幾年前就有咱們耀陽的叛徒跑到浦野國去了,也不知下場如何。 「還能有什麼好下場?叛徒嘛……終究是叛徒。」說了一半,似是察覺到自己說溜嘴,那人又打著哈哈笑道:「不說這個了。這茶實在是喝得不過癮……」他向屋外喊道:「拿壺酒進來」 殷玉書卻是不動聲色。 酒很快送到了,那人問:「于賢弟看來可不一般,不知是做什麼的?」 「在下給戶部做採買,近日進京就是為了領差。」 「原來是皇商,失敬失敬,那你混的可比我好多了。」姓夏的立刻湊過來說:「那你和戶部混得不錯吧?有什麼機會也介紹給兄弟我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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