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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舒服?她陡然一驚,將手抽了回來,又反抽他一掌,「誰允許你碰我?」

  他躲避不及,左臉上結結實實又挨了一記耳光。

  「唉,這是公主你第二次打一洲耳光了,若是以後習慣成自然可就壞了。」他委屈地揉著略紅的俊臉,「公主覺得一洲這張臉長得太好看,所以看不順眼,一定要把它打成豬頭才高興。」

  「你的臉醜到極點,連豬頭都不如!」她扯著嘴角不給他好臉色,眼角的餘光偷瞥他臉上的紅痕。

  他揉著臉頰,居然懶洋洋地笑道:「不過公主這次下手好像沒有上次重了哦,不算很疼。」

  「等你的肋骨長好了,本宮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疼。」她提醒他尚未痊癒的傷是誰下手的。

  不過官一洲似乎天生就是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用手摸了摸胸口,笑道:「公孫公子治傷接骨的手段真是高明,那些湯藥也很靈驗,才不過幾天,一洲就覺得已經好了許多。」

  「你最好早點離開。」她恨恨地念著公孫的名字,「都是那個該死的公孫給我惹麻煩!」

  「哎呀,今天忘記喝藥了。」他忽然大驚小怪地叫起來,「倩伊姑娘、倩伊姑娘!」

  旁邊的偏殿是一干宮女的住所,因為言蘿深夜不讓人在身邊伺候,所以宮女們都只是在偏殿休息。

  倩伊迷迷糊糊地跑出來,問:「公子需要什麼?」

  「藥湯,今天我忘記喝藥湯了。」他比畫著一個碗的形狀,問向言蘿,「那藥湯的藥方是什麼?」

  這傢伙居然使喚她的宮女比她使喚起來還順手、還自然!他真以為自己是這座少陽宮的主人啊?

  她咬著唇冷冷地盯著他,而倩伊一看到她,嚇了一跳,「公主,您怎麼出來了,夜裡風寒……」

  「行了,叫醫藥房煎藥去。」言蘿從袖子裡拿出一張寫著藥方的紙丟在倩伊手邊。

  「再叫禦膳房做碗冰糖銀耳粥來吧。」官一洲又多加一句。

  「是。」倩伊忙轉身去醫藥房和禦膳房傳話。

  「你不要太得寸進尺。」言蘿盯著他的笑臉,「別以為我打傷你就欠你許多人情,你若是把我惹火,我隨時可以趕你出宮。」

  「公主若非心中對一洲有愧,不會寧可暴露身份也要將一洲帶回宮裡養傷,可見公主心口不一。」

  今夜月明星稀,他的黑眸就像是隱在黑幕中的明星,在偶然的一瞬間射出奪人心神的光亮。

  她的心幾乎淪陷在他深邃的黑眸中,說不出為什麼,只覺得這個人仿佛從很久之前就在自己的身邊一樣,他的每一個笑容,一舉一動都讓她感覺似曾相識,而她的一舉一動也仿佛是他早已知曉掌握,所以才會笑得這樣陰險得意。

  「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她突然問出一句讓自己都有點詫異的話,但是後面的話語一轉,「你被我打傷或許是個意外,但是你賴在我身邊,卻絕非迫不得已。」

  她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但是每說一句她自己就堅定心中猜測,尤其是看到他的眸光閃爍。

  「是誰派你到我身邊監視我的?」她抓住他的衣領拉到自己身前逼問,「說,是趙妃還是李妃?或者是父王?」

  「是……天意。」他促狹的眼波在瞬間變得深邃,清俊的臉上,剛才被她打的紅痕還在,與他幽深得似要泛出水光的瞳眸相稱,竟浮現出她未曾見過的一縷柔情。

  「天意,哼,天意只是藉口,如今人意都假託是天意來騙人!」她只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但是不想在和他逼視的時候退卻,依然直勾勾地瞪著他,「你別想騙我,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你不信我,你一直都不信我。」他喃喃地低語,竟有些落寞,「我並未騙你,可是你卻不信我。」

  「因為你根本不可信!」望著他黯然惆悵的神情,她是有一閃而過的動容,但也只是一閃而已。這麼多年,無論是在王宮還是在江湖,值得她信任的人實在是太少,她已經習慣冷眼旁觀那些爾虞我詐,世間的任何人做任何事在她看來都必然是為了某種目的。

  「官一洲,你以為裝可憐我就會信你,」她噙著冷笑,「像你這樣唱作俱佳的人的確少見,但我並非從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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