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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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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在我差點被撞死之後?不,小夜,恐怕你得一輩子待在我身邊,才能補償我的損失了。」 「我願意!我願意!」她將臉埋進他的脖子裡,嚎啕大哭起來。 關陸勉強的擁住她,卻不忘對著在一旁偷偷拭淚的關顥,頑皮的作了個V字型的勝利手勢。 關顥也做了個勝利手勢,兩個堂兄弟交換了個會心的微笑。 「陸大哥,我削蘋果給你吃好不好?還是梨子?香蕉也不錯。」她猶豫著該選哪一樣。 「蘋果好了!」關陸解決了她的問題。 他醒來已經三天了,但朱拾夜從他一醒來就像現在這樣,怕他吃不飽、怕他睡不好,怕他這,怕他那的,偏偏關陸就是不喜歡她這樣,經過這一連串的風波後,她原本還算豐腴的臉頰硬是給擠扁了,看得他好心疼。 「哪!」朱拾夜不一會就削好了蘋果,笑得好甜的切了一片送到他的嘴邊。 他張嘴吃下,但當朱拾夜又迫不及待的切了一塊送到他嘴過時,他搖頭了。 「不,小夜你吃。」他好正經的說。 她搖搖頭。「這是要給你吃的。」 關陸伸出已能活動自如的右手心疼的撫摸她的臉頰。 「看看你,瘦了這麼多,怎麼那麼不會照顧自己?」他的眼中滿是憐惜。 「乖!把蘋果給吃了,要不然我吃一半,你也吃一半,這樣我們的感情就永遠不會散。」 他本來是要逗她開心的,沒想到她卻垂下手、低下頭,開始嚶嚶啜泣起來。 關陸被她突來的淚給嚇到了,他說錯了什麼嗎? 「怎麼啦?怎麼哭了?」他慌張的挪動自己靠近她。 朱拾夜淚流滿面的抬起頭來,聲音悲淒的說:「陸大哥,我總是做錯事,上次如果我堅持不讓你去日本,你就不會喪失記憶,甚至差點沒命,這次你會出車禍,也都是因為我,如果我能及時跑開的話,你就不會被撞了……一切都是我,我是個禍害!」她哽咽的說,自責甚深。 「小夜,你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呢?」他心裡絞痛不已,難道她一直活在自責裡? 「這些事情都是無法避免的,命運早已安排好了,如果我註定要經過這兩個劫數才能與你長相廝守,那我甘之如飴。」他深情的目光直直望進她含淚的明眸裡。 「事實上,我認為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將永遠不知道自己是誰,如果不是你日以繼夜的守著我,跟我說話,那我將永遠無法醒來,所以對我來說,你是仙女、你是安琪兒,不是禍害。」他真摯的說。 「真的嗎?你真的有聽到我在說話?」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救了陸大哥嗎? 關陸皺緊眉頭,佯裝沉思一下。 「這個嘛……」 「怎樣?」 「是有聽到啦!可是你不覺得在說我愛你這三個字時,該吻的是我的嘴巴而不是鼻子嗎?」他故意不滿的說道。 朱拾夜一聽,立刻滿臉紅暈,害羞的掄起拳頭輕輕捶打他,不料才捶了兩三下,關陸馬上痛苦的閉緊眼,並大聲呻吟,嚇得她白了臉,天啊!自己明明沒有使上力的,怎會這樣?她慌張的傾身上前。 「陸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滿臉賊笑的關陸給抱了滿懷,朱拾夜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 「你騙我!」她有些不高興的喊,但甜蜜的感覺早已盈滿心頭。 「哦!親愛的老婆,請原諒我,因為我實在克制不住一親芳澤的衝動。」他性感低沉的聲音惹得朱拾夜咯咯直笑。 但當關陸的唇愈來愈靠近的時候,她開始笑不出來了,只能讓氾濫的情感掌控這令人意亂情迷的一刻。 在醫院待了一個多月的關陸,今天終於要出院了。 「我從來沒見過復原情況像你這麼快的病人,簡直就是奇跡,否則像你這麼嚴重的傷患進來,少不了要住上半年,年輕人,你可真是幸連啊!」這是醫生的話。 關陸也深深覺得自己很幸運,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幫他似的,否則要他在醫院裡躺上半年,他的骨頭不都生銹了才怪。 雖然他左手的石膏還沒拆下,腳上還裹著繃帶,但這都只是小問題,只要按時回醫院來複診就好了。 「嘿!小夜,你總該幫我提一點吧!」全身上下大包小包的關顥抗議說,雙眼直看著只背了個小背包的朱拾夜。 她趕忙跑到關陸右手邊,將他的手拉起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要扶陸大哥!」她理直氣壯的頂了回去。 「你……」關顥氣得橫眉豎目、頭頂生煙。 關陸立刻笑著打圓場。「算了!阿顥,能者多勞嘛!要不然那袋水果給我,我提好了。」 關顥豈是那麼殘忍的人。「不用了!我提得動。」嘴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悶悶的。他沒好氣的瞪了朱拾夜一眼,卻發現她正在對他做鬼臉,差點讓他氣得捉狂。 忽然關陸停下腳步,糾著眉頭看著前方。 一位看護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雪莉,旁邊跟著程東。 要不是關陸緊扣住朱拾夜的肩膀,一見到雪莉就紅了眼睛的她早就沖上去將那張美麗的臉抓得稀爛了。 關陸看看程東,又看看雪莉,內心有說不出的複雜。 程東走向前,蒼老憔悴的臉飽含歉意的看著他們。 「關先生,」他沙啞的聲音無奈至極。「發生這樣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不奢望你能原諒我,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不是你的錯,程伯伯。」關陸實在不忍心看一個老人家如此的卑躬曲膝的懇求自己。「雪莉怎樣了?」他問。 他很驚訝的發現,自己內心深處並不怪也不恨雪莉,他相倍是過去的陰影促使她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雖然他曾在生死之間徘徊,但他現在還不是又好好的了,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忍再去苛責一位飽受精神折磨的可憐女人呢? 程東眼裡流露出悲傷,看著一臉茫然的女兒。 「也許是傷到腦子,也許是受到刺激,也許是她把自己封閉起來了,總之,她現在誰也不認得,只會癡癡的看著天空,唉!」他歎口氣,神態顯得更蒼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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