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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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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晚上,她便從窗戶裡覷見這樣的情景:郭龜腰又從牆外跳過來推蘇蘇的房門,可是始終沒能推開,最後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費左氏為她的做法奏效甚感滿意,便從心裡原諒了蘇蘇那一段短暫的錯誤,此後待她和從前一樣,沒有表現出半點的生分。 然而她沒有想到,蘇蘇這段短暫的錯誤已經釀成了惡果:過了一個來月,她開始「嫌飯」了,每天吃不了多少東西,卻一個勁地幹嘔。她明白,蘇蘇這是懷上郭龜腰的孩子了。 這可是個大事情,她不得不和蘇蘇來一場正式談判。於是在一天晚上,她把蘇蘇叫到自己房裡,問她打算怎麼辦。 蘇蘇當然知道費左氏說的是什麼事情。她說:「我跟那人斷了,可是我想把孩子生下來養著。」 費左氏皺眉道:「你想得輕巧!你沒有男人了,呼嗵一下生下個孩子,人家會怎麼猜?」 蘇蘇道:「好辦。我從現在就不出門,等到生出來就說是抱養了人家的。」 費左氏沉吟片刻又說:「一個老龜腰的孩子,你把他生下來幹啥呀!」 蘇蘇道:「他爹龜腰,我不信孩子還龜腰。你看看咱倆,天天在家裡你看我我看你的,有多麼冷清!等有個孩子,一來熱鬧,二來老了也有個照應。」 費左氏想想她與蘇蘇兩個女人以前經歷的與今後還要繼續經歷的寂寞,便點點頭答應了。從此,她便當了蘇蘇的守護神,整天把門關得緊緊的,即使有人上門也不讓他見到蘇蘇。 蘇蘇是剛過了麥季生產的。那天夜裡費左氏悄悄把繡繡叫到家裡來,三個女性折騰到半夜,便成了四個女性。第四個女性「哇哇」大哭,嚇得費左氏急忙把門窗關緊。 第二天,蘇蘇對費左氏說:「孩子生下來了,我想叫郭龜腰來看一下。」費左氏生氣地道:「叫他看啥?不叫!」蘇蘇說:「不管怎麼說,他總是孩子的爹吧。」說罷就躺在那裡流淚。費左氏喘了兩口粗氣說:「好吧。我去跟他說,叫他晚上過來看看。」 費左氏去郭龜腰家裡時是在午後,那個青磚小院裡只有郭龜腰一人躺在床上睡覺。費左氏問他的老婆孩子去了哪裡,郭龜腰說下湖栽地瓜去了,費左氏便對他說蘇蘇養了的事。郭龜腰坐在床上將個駝背抻了抻,打個呵欠說:「養了就養了唄,當初我可沒叫她養。」費左氏一聽這話就火了,她強壓住火氣說:「也不叫你做啥,就叫你去看看。」郭龜腰說:「行,我晚上去。」 這時,費左氏轉身要走,郭龜腰卻看著她說:「你等等。」說罷他跳下床來,一下子就抱住了她。費左氏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就掙扎著道:「龜腰你個雜種,你要幹啥?」郭龜腰一邊把她往床邊拖一邊喘咻咻地說:「幹啥你不明白?幹啥你不明白?」費左氏叫:「你瘋啦?你看清楚我是誰?」郭龜腰說:「你是誰?你是個老寡婦,長年累月地沒有男人!我就不信你不饞!我今天也給你解解饞!」說著便把費左氏摁到床上扯下了褲子。費左氏又羞又氣使勁掙扎,但終因年老力薄被郭龜腰死死地壓住。接著,郭龜腰就強行進入了閒置了將近一生現在已經乾枯了的她…… 費左氏不知道她是怎麼走出郭龜腰的家的,也不記得自己是怎樣進了自家的門。她沒去蘇蘇的屋,只在自己的屋裡躺了半天,然後就起身去了街上的代銷部。到那裡她說要買二兩紅礬,代銷員問她買這幹啥,她說菜園裡的土豆生了蠐螬,要買藥殺殺。代銷員便賣給她了。待到走出門去,代銷員跟旁人大聲議論:「還是新社會好呀,一個富農婆都改造得知道怎麼種菜啦!」 晚上,郭龜腰果然來到了費家小院。他走進東廂房,簡單地看了產婦與孩子兩眼,便坐到一邊不說話光抽煙。正在這時,費左氏端著兩碗小米粥進來了。郭龜腰扭過頭,向她猥褻地擠擠眼。費左氏看見了這動作,卻表現得平平靜靜。她坐到蘇蘇身邊,端起一碗用湯匙喂了她兩口,然後回頭對郭龜腰說:「蘇蘇喝不了這麼多,你就把那碗喝了吧。」郭龜腰受寵若驚,立即道:「我喝!我喝!」將另一碗端過去幾下子就喝光了。見她喝光,費左氏對蘇蘇說:「你看人家喝得多痛快,你也快一點。」蘇蘇便也加快了喝粥的速度。在她剛喝完,費左氏就起身走出了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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