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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你在哪裡等我2

  黃海濤感到自己七竅都在生煙,他恨不能要砍掉這只伸過來的同樣白淨的手。他覺得自己像根木頭似的戳在這兒而沒有半點行為簡直是一種奇恥大辱。他抓起桌上的大簷帽,向門外大踏步地沖去,跟正要進來的張偉健險些撞上。

  張偉健一見這場面,馬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隨手帶上門,擋住了怒氣衝天的「醋海濤」,笑眯眯地像老朋友似的問那「肇事者」:「喲,這麼快就把藥送來了?真是救死扶傷的楷模呀。」說著,拖出把椅子說:「來來來,請客人先坐下。黃參謀,你就別冒充客人了,還用我請你呀,坐吧。」

  張偉健坐到艾楠的床邊,擋住了渾身不自在的艾楠。從那人手裡接過治燙傷的特效藥,看了說明,聊了會燙傷方面的事情,上班的號聲響了,一直陰著張臉一聲不吭的黃海濤站起來,說了句:「我上班去了。」就用開大步大步流星地走了。

  張偉健站起身來,右手握拳捶了捶後背,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她一改剛才那副熱情周到的樣子,恢復了大大咧咧的本來面目。她居高臨下地問坐在椅子上的那人:「哎,親切了半天,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

  那人笑了起來,一副略知一二的樣子,說:「您是張指導員吧?火車上艾楠說了一路您。我叫陳忠明。耳東陳,忠誠的忠,明天的明。」

  「畢竟是做學問的,連姓名也解釋得清清楚楚文文縐縐的。哎,我說陳忠明,你下午不上班啊?」

  「我們單位不坐班,有一定的自由度。」

  「有這樣的好單位?那你們應該算是社會上的閒散人員嘍?怪不得愛鬧個事呢,無事才能生非嘛。」

  陳忠明笑了,說:「我是初次跟軍人接觸,你們很有意思,很特別。」

  「是嗎?」張偉健假裝有興趣地問:「有比較才有鑒別,軍人跟老百姓是有區別,這跟你的比較專業很對口,夠你研究一陣子了,對不對?」

  陳忠明扶了把眼鏡,文縐縐地誇獎說:「您很有質量,層次比較高,不像個當兵的。」

  張偉健不買他的誇獎,臉一沉,說:「你這是什麼話?地方上的知識分子怎麼連個起碼的不得罪人的話都不會說?照你這麼說,當兵的就沒質量?層次就不高?」

  陳忠明紅了臉,很窘地說:「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的確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行了,別光嘴上道歉了,把你帶的西瓜切開,用實際行動道歉吧。」

  初次登門的研究院的研究員陳忠明,被連隊的指導員張偉健支使得團團轉。

  副連長艾楠,則一直低著腦袋,照著陳忠明送來的藥枵的說明書,往腳上塗藥。她塗得很專心,也很仔細,直到心跳恢復正常,臉上的熱浪完全褪下去,才好不容易地塗完。

  張偉健打電話大罵黃海濤。

  ——黃海濤!你真是個十足的、徹頭徹尾的笨蛋!你真給我黨我軍丟臉!你怎麼就那麼沒風度?你跑什麼跑?像個臨陣脫逃的敗將!

  ——我說話你別插嘴,否則別想讓我再幫你!你少給我來這一套,我不是看在老鄉的分上幫你,我是因為咱倆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才幫你的,免得你到嘴的鴨子再飛了!

  ——你跑什麼?你是艾楠艾小姐名正言順、堂堂正正的男朋友,怎麼你倒搞得像情略者?

  ——噢,你的女朋友是個引不起任何人注意和興趣的醜丫頭,你就安全了?就幸福了?至今仍有人冒著風險打你女朋友的主意,說明你女朋友有質量,有檔次,你該驕傲和自豪才是啊,怎麼堂堂的上尉軍官把自己搞得像個山溝裡的農民?

  ——你真是個混蛋!對付不了侵略者,就誹謗自己的女朋友!別人對艾楠感興趣,對她獻殷勤,那是別人的事,跟艾楠有什麼關係?

  ——那當然了,如果有男人對我感興趣,我幸福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拒絕?你真小看我了』我跟我老公照樣這樣說!

  ——黃海濤,我可是好心好意提醒你,別光顧著吃醋了,把自己搞得那麼沒風度,把自己的女朋友往別人懷裡推!

  ——我是過來的人,又是旁觀者,我自然有權力指揮你戰鬥。你放心,我不會袖手旁觀的,胳膊肘沒有往外拐的道理。

  ——好了好了,黃上尉,你就準備戰鬥吧。你是個軍人,又佔據有利地形,天時地利人和讓你一人全占著了,再鬥不過那個老百姓,你就從十九層通信大樓上一頭跳下去犧牲了算啦。

  通信部隊女兵多,女軍官也多,肥水基本上都灌溉在自家的土地上,外流的極少。因此,通信部隊裡雙軍人的家庭就特別的多。好像通信部的領導們也鼓勵這種自給自足的封閉式的自產自銷。艾楠她們的團長就在分房會上公開他的觀點:「梧桐樹上要落自家的鳳凰,分一套房子解決兩個幹部的住房問題,房子就不會這麼緊張了,我這個團長也就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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