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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溫柔


  婉森放下DEREK的電話之後,內心五味雜陳,她不明白為何DEREK為何會突然想要回家。以他固執的個性來看,DEREK不是那種容易低頭的人。現在DEREK說要從日本回來了,那她又要用什麼樣心情來看待他呢?婉森最不希望的就是拖累自己最心愛的人啊!

  其實婉森在昨天早上回醫院給聶醫生做複診時,已經隱隱約約知道自己沒剩多少時間了,聶醫生似乎已經宣判了她的死期。

  「在畫室教小朋友畫畫,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興趣,你不讓我去草原之心,那我一個人在家裡要做什麼呢?」婉森問聶醫生。

  「我是妳的主治醫生,一定要對病人負起責任,提供給病人最理想的建議。」聶醫生回答。

  「可是那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啊!」

  「我建議妳最好辭職,好好在家裡休息,什麼事情都不要想,也不能太過勞累。」聶醫生打斷婉森的話。

  「少教幾堂課也不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只是我怕妳的心臟負荷太多無法預知的狀況。」

  「它已經跟我六年了,我覺得夠了!」婉森喪氣說。

  「不!不夠,不允許妳講這種喪氣的話。這幾年妳都勇敢地走下來了,相信我,這對妳有幫助。」

  婉森望著玻璃窗外的木麻黃不停地遐想著,想著出神了,雙眼不知不覺被一隻燕子吸引,朝屋簷下的燕巢窩飛去。她想DEREK或許就像倦鳥一樣,終究要歸巢了,但是,她的心已經對她在抗議,好想放下這個重擔啊!

  「老師,我畫好了。」

  「偉偉,你今天又是第一個交畫喔!」婉森回過神。

  「老師,我告訴妳喔!偉偉他喜歡老師嘛!所以他說每一次畫圖,都要第一個交畫。」一個紮辮子的小女生幫腔。

  「呵!偉偉乖!」

  「謝謝老師。」偉偉很害羞地看著婉森。

  「唔!偉偉,你畫的這是什麼?今天老師要你們畫的題目是我的家人哦?」婉森看著偉偉的圖畫後,對偉偉說。

  「我的家人呀!」

  「可是你家裡沒人嗎?你只畫一個空房子耶?」

  「謝老師,因為同學都說有爸爸媽媽才是家,我媽媽死了,爸爸去抓魚,要好久、好久才會回來啊!所以我跟外婆住。」偉偉流著鼻涕,越講越小聲。

  可是全班都聽到了。

  「原來他沒媽媽呀!」一個自然卷的小女生說。

  「難怪偉偉常常都是外婆來接他回家。」有個皮膚很白的小男生說。

  「各位同學,大家不要這樣對偉偉說喔!外婆也是家人啊!她辛辛苦苦撫養你長大呢!」婉森見狀,立刻對他們機會教育。

  「嗯!老師我知道了。」偉偉點點頭。

  「我們也是家人啊!」婉森用柔和的眼睛看著小朋友,對他們說。

  「啊?」學生驚訝,一口同聲地叫著。

  「老師胡說。」一個高個兒小男孩站起來回話。

  「只要是草原之心兒童畫室的小朋友,都是一家人。」

  小草與茉莉花是一家人,男人、女人與小孩是一家人,海與天是一家人,星星、月亮、太陽也是一家人。

  婉森心裡的那顆心,深信不移!深信不移!

  天黑了,今天是最後一天在畫室教畫,婉森在下課後,顯得異常疲倦,每走一步路都覺得很沉重,彷佛後面有人拉著她似地,雖然在課堂間和孩子們打成一片,說說笑笑地,但是再也沒有機會和小朋友成為草原之心的一家人了。她從辦公室拉了一把椅子,拖到長廊掛在牆上的那幅草原之心前面,慢慢地爬上椅子,想把草原之心那幅畫帶回家。

  「婉森,妳這是在做什麼?怎麼不喊方中來幫忙呢?」桑妮看到婉森正拆牆上的畫,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她。

  「桑妮,我不想麻煩你們夫妻。」婉森說。

  「妳就是逞強,和DEREK一樣固執。這幾幅畫,等一會兒再叫方中來拆,讓他幫妳放到的後車箱去。妳不要弄了,我扶妳去辦公室坐一會兒吧!」桑妮用手牽住婉森的手腕,慢慢地扶她下椅子。

  「不了,我可以自己來。」

  「哎!妳幹嘛跟我客氣?我們姐妹倆當初是有志一同、一起經營的,現在妳不在,那我怎麼辦?在家休息、休息就好了,幹嘛退股呢?小朋友都喜歡妳呀!」

  「其實我也很捨不得,但是妳也知道我的身體狀況。」

  「不要這樣說,在家好好調養身體,我等妳,嗯!我們認識做姐妹十幾年了,比親姐妹還親,還有什麼好分彼此的?說什麼我就是不會讓妳退股。」

  「桑妮!妳對我真好。」婉森哽咽著。

  「好了,別哭了,等會兒我讓方中開妳的車送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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