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白天 > 金色響尾蛇 | 上頁 下頁 | |
| 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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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高振天的手下,仍然心有未甘,燃燒著憤怒之火,其他的人,則己巴不得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所以大鬍子的話一說完,就紛紛離席而去了。 大鬍子的槍仍緊抵在中年紳士腰間,冷冷地說:「你不必怕,兄弟今晚不難為你,只要他們安全地離去,你也可以沒事!」 「你能沒事嗎?」中年紳士滿臉殺氣地問。 「這倒不需你老兄擔心。」大鬍子若無其事地笑著:「兄弟的命沒有你們兩位的命值錢!」 「好!這句話夠意思!」中年紳士沉聲說:「今天我總算見識了,九龍城裡還有你這等狠角色!請問朋友是哪條線上?前人是那一位?……」 「兄弟雖然是個無名小卒,」大鬍子說:「但脾氣跟你老兄一樣,不大喜歡讓人盤根問底!」 「夠意思!」中年紳士狠狠地說:「山不轉水轉,港九只有這麼大,咱們哪裡遇著哪裡算!」 大鬍子冷哼一聲,沒有再答話。 這時,全場的人幾乎已離去了大半,高振天的手下經過一陣私議,也只好暫時按捺下報仇之心,悲憤地抬走了高振天的屍體,也帶走了那兩挺衝鋒槍。 最後,賭館裡只剩下了幾個身份不明的漢子,散散落落地布在四方,其餘皆是獨眼龍曹金盛的手下,還有飛刀幫的十幾個亡命之徒。中年紳士帶來的人,已成了鬥敗的公雞。 勢在必成的「同心會」,竟如此散了,實在大出意料之外! 中年紳士忽然發出一陣獰笑,說:「我看你如何走出此地!」他把大鬍子恨之入骨。 大鬍子笑而不語,心裡默默估計,離去的人大概已去遠了,於是笑著說:「今晚多有得罪,後會有期了!」 他的話仿佛是一聲暗號,陡見散落在四方的那幾個身份不明的漢子,同時一齊出手,擲出了手裡的圓筒形之物。 轟!轟!數聲爆響,刹時全場濃煙彌漫。 他們擲出的,竟是煙幕彈! 煙!煙!煙!整個的賭館內全是煙!令人無法睜眼。 「好小子!」 「刁那媽的!」喝罵聲四起,大鬍子已在濃煙中消失了…… §2 企圖 夜色茫茫,一輛黑色轎車,風馳電掣地駛向西城角,在一幢巨大的舊宅門前刹住車。 幾個大漢簇擁著大鬍子,從車裡跳了出來。 幾乎是在同時,巨宅裡也湧出幾個大漢,向他們匆匆打過招呼,就鑽進車裡。轎車立刻又加足油門,一陣風似地開走了,這仿佛是事先就已安排好了的。 這幢巨宅的主人,就是九龍城地面上,實力最雄厚,無人不知的鄭二爺! 今晚在「金盛開賭館」舉行的「同心會結盟」,整個九龍城的牛頭馬面差不多均已赴約,唯獨是鄭二爺的人,一個也沒有去參加。 這時候,鄭二爺正在客廳裡坐鎮,他已經是快六十歲的人了,但精神仍然十分健旺。尤其是今晚,當他得到手下的報告,知道大鬍子在「金盛開賭館」已經得手,更是興奮得無以名狀,立即就跟香港通了電話,傳報捷音。 現在他剛擱下了話筒,樂不可支地大笑起來:「痛快,痛快!哈……」 鄭二奶奶斜著身子,坐在二爺身邊的沙發扶手上,替老爺子輕輕地捶著背,顯得十分的體貼。在場的只有她的表弟尚東明,以及鄭二爺的幾個心腹,神手小李,飛毛腿常三通,歪嘴盛國才,另兩個就是終日不離鄭二爺左右的保鏢。 由於今晚的情形特殊,一般的手下和那些小角色,根本不敢擅入客廳,只在園中待命,隨時準備行動。 鄭二爺的笑聲才落,就見負責把守的鐵牛吳環興沖沖地跑進來稟報。 「二爺,他們回來了。」 鄭二爺聞言立即起身相迎,但大鬍子這時已經進了客廳。 「痛快,痛快!」鄭二爺豎起了大拇指,沖著大鬍子連聲說:「幹得真痛快!」 「僥倖之至,」大鬍子虛懷若谷地笑著:「幸虧二爺的幾位兄弟相助,不然真不容易脫身呢。」 「二爺,」鄭二奶奶迎了上來,嫣然一笑說:「您也真是的,讓人家坐下來歇歇再說呀!」 「對!瞧我簡直太興奮了,」鄭二爺也笑了,指著沙發說:「請坐,請坐,今晚我們得痛痛快快地慶祝一下!」 「二爺好久沒像這樣高興了,」鄭二奶奶向大鬍子說,「剛才二爺聽說你們的事得手了,馬上吩咐擺好酒菜,我看你們還是邊吃邊談吧。」 說著,望著大鬍子,咯咯咭咭笑個不已。 別看她已經是個徐娘,卻是風韻猶存,尤其笑起來更有種說不出的媚勁兒,令人神魂顛倒! 大鬍子直被她笑得不對勁,道:「鄭太太,你笑什麼?」 「你看你這把大鬍子,吃起東西來有多不方便呢?」 大鬍子這才恍然大悟,哂然一笑,把臉上的偽裝除下。恢復了本來面目。瞧!他竟是個異常英俊瀟灑的年輕小夥子呢! 「方兄,」尚東明也湊了上來:「今晚真太辛苦你了,二爺特別關照小弟,安排了一些節目,要好好地慰勞方兄一番。」 「二爺何必把我當外人?」他說:「再說我今晚還得趕回香港去……」 「天仇,」鄭二爺忽然以鄭重的語氣說:「希望你也不要見外,林老大那裡,剛才我已經通了電話。林老大的意思跟我一樣,要你今晚留在此地,明天再過海……」稍頓,接下去說:「這次的同心會,要不是林老大獨具慧眼,識破其中的陰謀,請你出來阻止,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今晚我們為你安排的一切,只能算是一點微不足道的敬意,無論如何,你必須接受大家的一點心意。」 「方兄,」尚東明獻媚地說:「小弟為了安排今晚的節目,整整動了一天的腦筋,方兄千萬得賞個臉……」 方天仇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說:「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現在我們開始第一個節目,方兄請!」尚東明興沖沖地把手一擺,作了個自以為很瀟灑的動作。 鄭二爺陪著方天仇,其餘的人跟在後面,一齊進入了飯廳。 這飯廳比外面的客廳較小,但沒有客廳裡那些占面積的家具擺設,空間反而顯得比客廳還寬敞。西式餐桌橫擺著,而怪的是只有靠牆的一面有座位,其他的三面卻是全空著,桌前佈置成一個小型的舞池。 廳角小茶几上,安著一組新式CD音響。 餐桌上已擺好酒菜…… 鄭二爺跟方天仇坐了當中的主位,其餘的人分坐在兩邊,尚東明忽然向鄭二奶奶低聲說:「表姐,你最好不要……」 「為什麼我不能看?」鄭二奶奶執拗地說:「你這小鬼最不是東西,今天跟我嘀咕了一天,我偏不信,你們男人可以看女人,為什麼我們女人反而不能看女人了!」 「那麼……」尚東明的臉上,又是尷尬,又是無可奈何的神情,唯有以求援的眼光投向鄭二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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