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白天 > 金色響尾蛇 | 上頁 下頁 | |
| 一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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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豹接著說:「兄弟用的是德制『勃朗林』彈莢十發,剛才已用了三發……」 於是,他一口氣將所射的七發,向地上一一射出。 「夠意思!」 方天仇說了一句,接著聽見木箱後發出六響低沉的槍聲,表示他也同樣射盡了「左輪」裡的六發子彈。 槍聲方落,方天仇已從木箱頂上一躍而下,雙方的距離約在五碼之遙。 胡豹從心底冷冷一笑,隨即上前幾步,從腿肚上拔出兩柄匕首,插在剛才砸下的那只大木箱的兩邊緣,然後退回到原來的地方,兩人距離木箱的遠近正好相等。 只見他獰笑著說:「老兄,我們不必耽誤時間了,請!」 方天仇會意地咧著一笑,知道對方是要跟他以刀相搏,胡豹是飛刀幫老大,對於刀自有獨到的心得,方天仇何嘗不明白他的居心。不過方天仇生就了一付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強性格,明知這種決鬥與己不利,卻根本不願斤斤計較。 雙方均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對方,一步步向木箱緩緩接近…… 這種短兵交接之下,當然誰搶先一步拔得匕首在手,誰便占了優勢,可以搶先發動攻勢。如果動作夠快,也許未等對方的手觸著刀柄,便已死於非命了! 但他們彼此卻以最慢的速度走向木箱! 距離木箱只有兩尺了,任何一方只要一撲過去,就可拔到匕首…… 突然—— 胡豹出其不意地探手入懷,掏出他預藏的另一隻短槍。 「別動!」 不料方天仇的動作比他更快,胡豹的槍才掏出一半,他的手裡已握了另一把「左輪」。 「放手!」 胡豹只好放手,不由一陣乾巴巴的獰笑:「老兄居然也會這一手!」 「這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方天仇冷冷地說:「跟胡老大這樣的人打交道,兄弟不得不防著點,抱歉!」 「小子!你的戒備還不夠!」這聲音發自方天仇身後。 方天仇一驚,正欲應變…… 「不許動!」身後的人已厲聲喝制。 胡豹可逮著理了,一個箭步上前,奪下了方天仇手裡的槍,順手就是一槍托,擊在他的左頰上。 方天仇一個踉蹌,幸而扶住了木箱,才不致倒下。 「哈哈,我們真有緣,在此地又遇上了!」 方天仇覺得這人口音好熟,似乎在哪裡聽過他的聲音,但還沒看清那人的面貌,猛覺後腦又捱了重重一擊,一陣天旋地轉,便昏了過去…… 醒來時,方天仇已睡在一張舒適柔軟的席夢思床上。 周身腫痛,尤其頭部脹痛欲裂,但這種痛楚告訴他,他仍然活著,並沒有把命送在永安堆棧裡。奇怪,他們為什麼不置我於死地? 方天仇想不通這一點,更想不出自己怎會睡在這張席夢思床上。 這是什麼地方? 一陣陣濃郁的幽香,使他猛然產生了一個意念——女人! 不錯,只有女人的閨房,才會有這種芳香…… 嘩嘩的水聲,驚破了他的遐想,同時也使他想到了,這裡是有第二者的。如果他的判斷不錯,那麼這裡的主人必是個女人,而現在正在沐浴。 一種本能的警覺,使他顧不得身上的痛楚,倏地坐了起來。 目光一掃房內的擺設,憑他的經驗,覺得這應該是個中級旅館的套房。 浴室的門正緊閉著,水聲從裡面傳出來。 方天仇支持起來,走近窗口,發現「娛樂大戲院」就在對街,知道自己是置身在中環,皇后大道附近的旅館裡。 轉回身,走到浴室門口,他遲疑了一下,終於用手指向浴室門的毛玻璃上輕彈了兩下。 「請等一下……」浴室裡傳出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方天仇知道裡面的女人尚未浴畢,只好坐到沙發上去等,同時掏出了香煙,藉以消磨時間。 倏而,浴室門開了,從裡面走出個身裹浴巾,頭上包著毛巾的女人。 她的體態是那樣的婀娜而輕盈,仿佛嬌柔無力,這時身上仍散發著熱氣,真像一朵出水芙蓉,嬌豔欲滴! 這少女毫無拘泥之態,懶散地走向方天仇,嫣然一笑說:「你醒啦。」 方天仇漠然地點點頭,表示回答,也算是招呼。 「你一定對自己怎樣會到這裡,感覺很詫異吧?」她大方地在他對面沙發上坐下,把左腿向右腿上一擱。 「是的……」方天仇的眼光,被她露在巾外的大腿吸引了,他在想:這少女除了身上裹的浴巾,裡面一定是赤裸的了。 「我可以簡單一點告訴你,」她好像並不在乎他的貪婪眼光,坦然地說:「我從西環回來,發現你仍然昏迷不醒,我只好把你帶回這裡。」 方天仇聽完經過,不由感激地說:「小姐這份相助之情,我應該如何報答呢?」 「你以為我留在這裡,是希望你醒來,得到你的報答?」她向他反問。 「當然不是……」方天仇連忙改變了語氣「那麼我可以請教小姐的芳名嗎?」 「我叫白茜,」她彎身在茶几上取了支香煙:「你呢?」 「我叫牛約翰……」 方天仇隨口說了個姓名,眼光卻射向她裸露在浴布外的雪白酥胸,當她彎身取香煙的時候,一雙豐滿的乳峰,幾乎傾之欲出。 可惜好景不常,等她恢復了原來的坐姿,胸前只能看到一條深深的乳溝了。 方天仇替白茜燃著了煙,她猛吸一口,輕輕地噴了出來,然後才好奇地問:「牛先生怎麼會昏倒在那僻靜的地方?是遇著了強盜?」 「不是,」方天仇漫答著:「我是跟人打架……」 「噢?」白茜神秘地笑起來:「我猜一定是為了爭風吃醋。」 「這次不是,」方天仇說:「但下次可能會是。」 「這話怎麼說?」白茜茫然地問。 「今天能認識你白小姐,以後為此爭風吃醋而打架,那自然是難免的了。」 「你倒真會說笑話!」 兩個人都笑了。 正在這時候,房門上有人急促地連敲了幾下。 白茜收斂了笑聲,起身向方天仇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尷尬地說:「對不起,牛先生,待會兒萬一有什麼失禮的地方,請你不必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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