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傑瑞·科頓 > 公然挑釁 | 上頁 下頁 | |
| 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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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腳下落空,再也站不穩了。我雙臂徒勞地劃動,想抓住什麼東西。 我跌倒了。你咎由自取!我心裡喊道。不錯。我以為明吉奧差不多失去知覺了。聯邦調查局學院裡的每一位未來的情報人員都學過,不應相信自己的印象,永遠不要。 但我沒有選擇。 弗萊迪·明吉奧的鐵臂抓得那麼快,我根本就來不及回避。 我「嗵」的一聲摔倒在直升飛機機艙裡,頭撞在飛機員座位旁邊的什麼地方上。 我昏迷過去,跌進黑暗中。 不清楚時間過去了多久,我終於又睜開眼來了。 弗萊迪正獰笑著望著我。他離我很近,呼出的酒氣像一團雲包圍著我。 他講了句什麼話,但我無法聽清。從他的嘴唇動作上看,他好像是在說:「臭警察!你下地獄去吧,臭警察!」 他將槍口抵在我的腦門上。 我暗暗罵自己:見鬼,我幹嗎要這麼急著蘇醒過來? 失去知覺後死起來容易些。無論如何我這麼猜測,雖然我沒見過有關的體驗報告。 明吉奧的獰笑是魔鬼式的。我看到的那獰笑像是特寫。 他惟一的問題在於,他得用左手握槍射擊。而他很難將食指穿過扳機護圈。 我猛一下轉過頭去。 槍口擦過我的左眉、太陽穴——險些蹭掉我的耳朵。 我料到會有震響,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張開嘴。 但什麼也沒有發生。 在直升飛機的噪聲中,我聽到了明吉奧的詛咒。 我明白了。 他的食指被震得滑開了。他沒能再及時按下扳機,嚇得臉都歪了。 我曲起右腿,用力向他的膝蓋端去。 他大叫一聲,跌倒在地上,手槍也掉在地上。我跳起來,揮起拳頭,猛擊他的肋骨。 他瘋牛似地吼起來。 渦輪和旋翼的聲響突然發生了變化,緊接著是大聲嚎叫。飛機側轉,右歪。 我使勁抓牢頭上方的扶杆,抱緊。 怒吼的弗萊迪騰空了。他的手亂揮舞,似乎也想抓住什麼東西,但是機艙中央沒有什麼好抓牢的——空空的,只有空氣。 弗萊迪·明吉奧的吼叫停止了。他滑向右側,從飛機上掉了下去。洶湧的銀色波濤將他淹沒了。 我被拽得轉過了身,雙腳滑向同一方向。我看到的不是天空,而只是房屋和新澤西的河岸綠化帶。我的斜下方是灰濛濛的水面。 我的手槍從我頭旁艙面的什麼地方滑了出來。這是一支聯邦調查局登記在冊的武器,它將永遠沉沒在哈得孫河的淤泥裡。 我的這一擔憂算不了什麼。 我面臨的事要更嚴重。 直升飛機先是平飛,後又重新升起。天空在左右兩邊晃蕩。 我好不容易轉過身來,繼續抓牢,半直起身。 副飛行員一見我,喊了句什麼。 前面,透過副飛行員面前的擋板,我看到了喬治·華盛頓大橋的鐵柵。這龐大的建築物隔斷了地平線。 飛行員似乎明白了,他立馬將飛機左轉,一個急轉彎, 副飛行員從他的座位下抽出一根鋸短的棒球棍,向我猛擊。 第一擊打歪了。 我不容他再有第二擊的機會。 我鬆開手,瞅准機會,奮力跳了出去。 自由落體的引力拽著我的戰鬥服。空氣像十二級的大風在我耳朵裡呼嘯。 跟弗萊迪·明吉奧和黎科·加斯坦查相反,我是腳朝下垂直降落的。只要我雙腳先落進水裡,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與此同時,直升飛機像一名玩童放飛的風箏,「咣」的一聲撞在橋墩上。飛機被撞得粉身碎骨。 一個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碎片從火球裡飛出,飄落向橋兩邊。 我「嗵」的一聲落進水裡,周圍似乎形成了一個漏斗,水流很快就將我吞沒了。 氣泡泛湧,我沉向河底。 有一會兒我以為我會在這淤泥裡沉下一米深。或者落到滿是岩石的河底。 但後來我想起,這裡的河水深得足夠行駛大貨輪。 沒錯。 只有水在阻止我。我張開雙臂,阻力增強了。兩秒鐘後,我努力向水面劃去。 我透不過氣來。 但我的上方發亮了,我終於鑽出水面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還有碎片在從橋墩上雨點似地飛落。火球變成了一朵黑色的蘑菇雲。濃煙從橋墩升向天空。 § 4 拉弗·奧德利斯科駕駛著一輛租來的八缸的黑色切諾基吉普車。在這野外,在長島的最北端,開這麼大一輛越野車是很適宜的。在這裡,風暴襲來時會有樹被吹倒,橫在路上,那時就得駛下公路,從樹叢中繞過去。 這裡常有風暴,有時甚至有颶風從弗羅裡達呼嘯著沖上海岸來。 命運的風暴將拉弗·奧德利斯科這樣的人沖到了長島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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