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傑瑞·科頓 > 公然挑釁 | 上頁 下頁 | |
| 二〇 | |
|
|
|
|
可是,也許這正是托裡尼及其爪牙們的目的所在。 他們想跟我玩遊戲,因此沒有馬上殺死我。 他們將我帶到一個我必死無疑的地方,好慢慢折磨我。 這正是托裡尼的意圖。 從他的角度看是可以理解的。但也僅僅是從他的角度看而已。 從我的角度看這裡簡直就是好萊塢。 這也沒啥好奇怪的。自從那回馬龍·白蘭度的「教父」成了電影院的大熱門以來,銀幕上和電視裡的黑社會影片簡直難以計數。 如今黑社會早已躋身于「黑幫」這個大概念下了,這是「有組織犯罪」一詞的縮寫詞。但自從「教父」公演以來有一點沒有變:真正的黑幫成員們最喜歡看的莫過於黑幫或黑社會影片了。 關在伊利諾斯州國家監獄裡的約翰·戈提也不例外。在記者採訪時,他向每個提問的人承認,他的獄室裡放著一大堆黑社會的錄像帶。 戈提最喜歡的影片當然是「戈提」,那是有關他本人的電視片,由阿爾芒德·阿桑特主演。 因此,有可能卡洛·托裡尼為我的慢慢死亡親自撰寫好了劇本。我也能想像到,他會將它拍成電影,翻成錄像,好在以後放給他的朋友們看。 我想坐到那棵樹幹上去喘一會兒氣。 這一刻我才知道,我的對手對特殊效果很拿手。 我剛走到距那棵大浮木不下十步時,那東西突然從浮木後面爬出來了! 我愣住了。 乍一看它像只烏龜。 但烏龜發不出發動機聲音,也沒有內裝的探照燈。 閃爍的光柱照住了我,那東西加速前進。 我眼睛被照花了。我眯起眼睛,慢慢地習慣了刺眼的光線之後,終於看清了,那是一輛坦克,一輛跟炸藥貨車同樣尺寸的坦克模型。 正如那輛貨車精確地複製了肯沃斯的「食蟻獸」一樣,我這裡要對付的是阿布拉姆斯坦克的精確仿製品。海灣戰爭中,阿布拉姆斯坦克作為高科技戰爭機械倍受矚目。 我感到被捉弄了。 先是炸藥貨車,現在又是阿布拉姆斯坦克。 操縱這瘋狂表演的會不會不是托裡尼,而是某位越獄逃出的玩具狂呢? 那坦克停在樹幹尾部。 眼瞅著炮塔轉動、調整炮筒,我再也合不上嘴了。 它瞄準我的雙腳! 我簡直不敢相信。 那個喇叭聲哪兒去了?還缺點什麼啊! 正當我完全出自黑色幽默、想放聲大笑時,事情發生了。 大炮移高一點,噴出一道紅色閃電。炮聲細細的,像是發自一把玩具手槍。 我的褲管被扯了一下,仿佛一根鞭子抽中了我。 我不信地低頭看。 這門小炮在我左褲腿上撕開了一個洞。我感覺到血的溫熱。血正從我的腳踝上淌下來。 真是活見鬼! 坦克炮抬高。 我轉身快跑。 我身後又「轟」地一聲。 喇叭放大的發動機聲轟隆隆地,像是一輛真坦克。這能殺人的玩具模型開始追趕我,在身後揚起一道沙塵。 我順著樹幹跑——跳過去。 這樣我暫時擺脫了那輛微型坦克。它太矮了,無法從樹幹上面射擊。 不管是誰在遙控它,他一定在拿我開心。 我又跑向樹尾,彎腰抱住這段被泡白的木頭,用盡全身力氣,把樹幹立了起來。 我比那棵樹幹高出幾乎不到半米。我一秒鐘也不耽誤,右跨一步,讓樹幹砸下。 嘎嘎嘎、沙沙沙。 探照燈火了,發動機死勁將坦克鏈埋進沙子裡。 然後一切歸於靜寂。 我小心地在我這一側離開樹幹,氣喘吁吁地聽著自己的心跳,直到它平靜下來。 從壓碎的坦克裡飄過來一股焦糊味。 我打賭,坐在遙控器旁的那人此刻一定氣得臉色發紫。 但我預感到,我幸災樂禍不了多久。那個傢伙或那些傢伙肯定還準備了其他的鬼把戲。 數秒鐘之後,他們讓我明白了我的處境多麼絕望。 又亮起一盞探照燈。這回是來自海上。 光柱掃過海灘,沿著樹幹向我掃來。 這回我眯上眼睛也一點用沒有了。光線實在是太強了,我再怎麼努力也無法看清那只停在海岸附近的小船,而它一定是一直就停在那裡的。 又是一陣靜寂。 只有探照燈照著我。我像是躺在一盞聚光燈下,海灘就是我的舞臺。 我等著槍聲。 又能是什麼呢? 一發子彈——伴隨著一聲我再也聽不到的呼哨? 或者是衝鋒槍射出的一梭子彈? 甚或是一架機關炮射出穿甲彈將我炸碎? 我合上眼睛等待結果。 「你看見那個邊門嗎?」那位兩性人說。他緊挨著菲爾,好像是抱著他的胳膊走路似的。事實上他是拿手槍頂著菲爾的腰。 「對,我看見了。」菲爾回答。 「我們從那兒進去吧。」那個長得像男人卻穿著女人衣服的傢伙嬌滴滴地說,「門沒鎖,專為我倆留的。我們看到你來了,臭警察。」 「算我倒黴。」菲爾低聲說道,「但你會見到,你也幸運不了的。」 「哈,我們現在開始打啞迷還是怎麼的?」那個兩性人高聲笑道。 邊門位於「貓咪」酒館樓角不遠處的一個小門洞裡,緊挨著相鄰的樓房。一扇漆成深綠色的薄鋼板門。 | |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