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傑瑞·科頓 > 公然挑釁 | 上頁 下頁 | |
| 二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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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托裡尼慢步走在我身旁,像個彬彬有禮的東道主。我們橫穿過大院。院子朝海的一邊是要塞牆和從前的火炮發射陣地。朝島內的方向是從前的軍營。房屋半塌,一長排窗戶都沒了玻璃。 隨從們的衝鋒槍叮噹作響,伴隨著腳步的節奏。這些人誰也不講一句話。托裡尼講話時,其他人全都噤口不言。 我們還沒踏進內院,托裡尼這位黑幫老大就開始滔滔不絕了。這座島嶼位於北海岸,自古以來無人居住,島上的要塞是在十九世紀上半葉由當時的海軍修建的。 當時給這座島取名為「障礙島」,意思是說,這個島是敵方海軍力量的一個障礙,至少能拖延對方。國內戰爭開始時,南方國家海軍又對這個要塞進行了擴建。 托裡尼以勝利者驕傲的口吻告訴我說,整座島是他的私人財產。 當我們穿行在被探照燈照亮的院子裡時,他又嘮叨說:「其他人在加勒比海裡購買棕櫚島,而我一反常情,購買下大西洋裡的一座荒島。這是不是瘋了?」 「這要看您怎麼看待這事。」我回答道,「不過,我估計您也有一兩座棕櫚小島。」 托裡尼笑了。「這推論一點不笨。您說得沒錯,我親愛的科頓。為了歡度晚年,我為自己在大西洋預訂了一座風景秀麗的島嶼。在科斯達黎加海岸邊。那是一座真正的熱帶叢林島嶼,就像那些有恐龍存活下來的島嶼。您知道《失落的世界》那部影片嗎?」 我冷冷地回答道:「第一,如果能夠,親愛的科頓會將您塞進監獄裡去。第二,如果這做不到,我寄希望于恐龍雷克斯先生,希望它拿您給恐龍雷克斯夫人當早餐。這對可愛的夫妻到時候會合理瓜分您,也就是說,從中間一分為二,各吞下一半——就像它們在影片裡對艾迪那樣。」 「啊!」托裡尼興奮地叫道,「那人是艾迪·卡爾,他是負責探險隊車輛的。恐龍雷克斯先生將它從越野車裡拽出來,然後像個廚師拋煎餅一樣將他一扔老高。對,然後這對恐龍雷克斯夫婦在空中將他撕碎了。除了恐龍,誰還能將人從中間一撕兩半呢?獅子也做不到這一步。」 「這世界還給您留著白鯊。」我回答說。 「不壞,」托裡尼微笑著說,「只不過我不是那種好水的人,我絕不會主動下海洗澡的。」 「您也沒必要主動下海,」我說,「有誰將您拋進去就足夠了。」 托裡尼哈哈大笑。「可惜,可惜,我親愛的科頓。我真想跟您多聊聊。您真是個風趣的談話夥伴!」 我冷笑笑。「當您坐在我對面接受審訊時,就不會再這樣講話了。」 「您開始想入非非了。」他歎了一口氣說。 「您等著,」我回答道,「跟我相比,哈利·霍帝尼只算得上是小巫見大巫。」 「還要糟!」托裡尼手撫額頭裝著不知所措的樣子說,「現在您要成為牛皮大王了!我親愛的科頓,這不會有好結果的。」 他想以這句討厭的「我親愛的科頓」引我發火,這我清楚。 「您等著瞧吧。」我再加上一句。 他笑了笑。「我會等著瞧的。我甚至會很耐心地等。確切地說,這等候將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只是——可惜您再也脫不了身啦。您會看到的。」 我沉默不語。 我現在還看不到一點點能逃脫的機會。相反,我們越往要塞深處走,希望就越渺茫。 托裡尼及其護衛人員將我帶進軍營後另一座較小的內院裡。 院子對面有三座較矮的房子,細方石砌的牆,屋頂完好。中央那間屋裡亮著燈。 我從托裡尼那裡獲知,那是從前的指揮部。修繕它是他在北方他的私人小島上做的少數幾件事之一。 維修整座要塞,需花費數百萬。 美國政府也正是這麼講的,在它失去了其戰略意義之後,障礙島上的這座要塞淪為了一座廢房。 至少卡洛·托裡尼能拿它派點用場。比如說,讓他的敵人們消失在這裡。 他們將我帶進亮著燈的那間指揮部。這裡直通地下室。 就跟恐怖電影裡一樣。潮濕的方石,部分長滿苔蘚,包圍著通向地下要塞的石階。 這裡惟一區別於一座中世紀土牢的是照明設備。不是在鑄鐵燈架點上放著點燃的火炬,而是固定在屋頂的防水燈管和電線。 撲鼻的黴味無論如何是千真萬確的。五百年或更久之前歐洲監牢裡的人一定就是這麼生活的。 拉弗·奧德利斯科不認為這是一次綁架。他只是取回他的東西而已。離婚是個錯誤,大錯特錯。但重新複婚就行了。 他正是想這麼做。 命運不會再戲弄他了。永遠不會了。他現在大權在握,自己操縱所有的事。要回珍尼特是他向他的自我重新定位邁出的最重要的一步。 他坐在龐地亞克賽車後座上珍尼特的身旁,前排的正、副司機是他的親信,他們寡言少語,遵命行事。 他們在西街上朝著南弗利方向開下去,從那裡到赫利帕特商業區只要十分鐘。 拉弗用胳膊抱著前妻的肩。 他心疼,又不能不將她綁住,在她嘴裡塞進布團。 他瞭解她。她會喊來全屋子的人。然後,等到了外面,她會讓半個曼哈頓沸反盈天。 一旦她知道了他們的未來會多麼偉大時,她會原諒他將她綁住往她嘴裡塞進布團的。屆時她會徹底原諒他的。 他會讓她刮目相看,她肯定會通情達理的。她向那位保鏢投懷送抱,只因為她苦悶失意難以排遣。 她一定早就看出來了,她永遠不會再找到一個像他拉弗這樣的男子漢的。她以為他們徹底分離了,就去找這位保鏢警察當替身。 這實際上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會原諒她的。無論如何他得要求她永遠不再見那個混蛋。 車子來到河東的六號碼頭。這裡,在摩天大廈的腳下,平臺上的一架直升飛機看上去又小又不起眼。可那是一架非常舒適的直升飛機,一架意大利的豪華飛機,是阿古斯塔公司的產品。 司機將車子一直開到直升飛機旁邊,副駕駛員打開一側的推門。拉弗下了汽車,坐進機艙裡。 他的手下將珍尼特抬進去,將她放在飛機裡他身旁的沙發軟椅上。機艙跟駕駛艙是隔開的,機艙裡是隔音的。有一隻對講機,可以通過它跟副飛行員取得聯絡。 車裡的人開車走了,副飛行員充滿敬意地問候拉弗,然後從外面關上槍艙門,回到駕駛艙裡他的位置上。 那位飛行員已經在忙他的工作了,只略一轉身朝拉弗點了點頭。 這一姿勢裡也包含著對拉弗作為卡洛·托裡尼的副手的新地位的敬意。 機身一顫,渦輪馬上輕唱開了。旋翼開始轉動了,當它們轉到一定的轉數時,很快就看不見它們在轉了。 這令拉弗感觸很深,他希望珍尼特的印象也很深刻。這是他的新生活。 豪華直升飛機。 豪華大轎車。 一個新家,宛如一座宮殿。 珍尼特很快就會看到的。飛行時間只有半小時。差不多半小時。究竟多長時間,取決於風向和天氣。 當飛機起飛後升到800萬人口的城市的燈海上方時,拉弗取出了珍尼特嘴裡的布團。他不喜歡用那殘酷的膠帶,雖然只是一小塊布團和一條用來綁緊的絲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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