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豔陽下的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二〇


  溫斯頓說:「就是這麼些人了!」他看了看白羅,「你好像在想什麼心事,朋友。」

  白羅說:「嗯,因為,馬歇爾太太今早離開海濱的時候,要我不要跟任何人講我見到過她,我馬上就想到是怎麼回事,我想到她和派屈克·雷德方之間的友誼在她和她丈夫之間惹出了麻煩,我以為她打算在什麼地方和派屈克·雷德方見面,卻不希望她丈夫知道她在那裡。」

  他停了一下,「可是,你知道,這一點我卻錯了,因為,雖然她丈夫幾乎是馬上就到了海灘上,向我打聽有沒有見到她,派屈克·雷德方也來了——而且很明顯的到處在找她!所以,我的朋友們,我現在要自問,艾蓮娜·馬歇爾去會的人,究竟是什麼人呢?」

  柯根德巡官說:「這正和我的看法相合,是一個從倫敦還是什麼地方來的男人。」

  赫邱里·白羅搖了搖頭,他說,「可是,根據你的理論,艾蓮娜·馬歇爾已經和這位神秘人物斷了往來。那末,為什麼她還費盡心思去和他相會呢?」

  柯根德巡官也搖搖頭,他說:「你想會是什麼人呢?」

  「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了。我們剛才已經把旅館裡客人的名單念過了一遍,都是中年人——很沒什麼道理的,其中有那一個會讓艾蓮娜·馬歇爾比對派屈克·雷德方更喜歡呢?這種事情不可能。可是,話雖如此,她卻的確是去見什麼人去了——而這個人又不是派屈克·雷德方。」

  溫斯頓喃喃地說道:「你認為她不會只是一個人出去嗎?」

  白羅搖了搖頭,說:「你這樣說是因為你沒有見過那個已經故世的女人,有人曾經寫過一篇論文,談到獨處對各人所有的不同影響。我親愛的朋友,艾蓮娜·馬歇爾根本就不會獨處的,她只生活在男人對她的愛慕中,艾蓮娜·馬歇爾今天早上是去見什麼人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溫斯頓上校歎了口氣,搖搖頭說:「唉,我們以後再談理論,現在先把調查工作做完再說。一定要白紙黑字寫清楚每個人各在什麼地方。我想我們最好現在先見見馬歇爾的女兒。她說不定可以告訴我們一些有用的資料。」

  琳達·馬歇爾手足無措地走進房間,撞在門框上,她的呼吸急促,兩眼瞳孔擴張,她看起來像一隻受驚的小馬,溫斯頓上校禁不住對她感到一陣憐愛。他想:「可憐的孩子——她終究只是個小孩子而已。這對她來說,想必是很大的震驚。」

  他拉過一把椅子,用很叫對方安心的語氣說:「對不起,要讓你經歷這些事,你叫——琳達,是吧?」

  「是的,我叫琳達。」

  她的聲音有種悶悶的喘息聲,一般女學生特有的聲音,她的兩手無助地擱在他面前的桌上——很可憐的一雙手,又大又紅,骨頭很大,手腕很長。溫斯頓想:「孩子不該牽扯到這種事情裡來,」他用撫慰的語氣說:「這些事情沒什麼好緊張的,我們只要你把你所知道而我們大概可以用得到的資料告訴我們,如此而已。」

  琳達說:「你是說——關於艾蓮娜的事?」

  「是的,你今天早上有沒有看到她?」

  小女孩搖了搖頭,「沒有,艾蓮娜一向很晚才下樓來,她都在床上吃早餐的。」

  赫邱里·白羅說:「你呢?小姐。」

  「哦,我很早起床,在床上吃早飯好無聊。」

  溫斯頓說:「你能不能告訴我,今天早上你都做了些什麼事?」

  「呃,我先去遊了會泳,然後吃早飯,再跟雷德方太太去了鷗灣。」

  溫斯頓說:「你什麼時候和雷德方太太動身去的?」

  「她說她十點半在大廳裡等我,我當時怕會遲到,結果沒有,我們大約是在二十七分左右動身的。」

  白羅說:「你們到鷗灣做什麼?」

  「哦,我在身上搽了油,行日光浴。雷德方太太畫畫。後來,我到海裡游泳,克莉絲汀回旅館去換衣服,準備打網球。」

  溫斯頓儘量用很隨便的語氣問道:「你還記得那大約是幾點鐘嗎?」

  「雷德方太太回旅館的時候?十二點差一刻。」

  「你能確定是這個時間——十二點差一刻?」

  琳達瞪大了眼睛,說道:「哦,確定的,我看了表。」

  「就是你現在戴著的這只表?」

  琳達低頭看了下手腕,「是的。」

  溫斯頓說:「借給我看看好嗎?」

  她把手伸了出來,他將自己的表伸過去比較了一下,再對對旅館牆上的鐘,他微笑道:「准得一秒不差。然後你就去游泳了?」

  「是的。」

  「你再回旅館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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