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豔陽下的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三二


  「才不呢。首先,只是由旅館東廂的窗子丟出去的,那也就是說,是從我們剛才檢查過的某一間房間的窗口扔出去的。現在我問你,要是在你的梳粧檯上或是浴室裡有個空瓶子的話,你會怎麼辦?我告訴你,你會扔進字紙簍裡,不會那麼麻煩地走到外面陽臺上,再把瓶子扔下海去!因為第一,你很可能會砸到別人,第二,那樣也太麻煩了。這樣做法,只會是因為不希望某種特殊的瓶子被別人看到。」

  溫斯頓瞪著他,說道:「我常聽我跟他辦過一兩次案的賈普督察說你的腦筋有七彎八拐,你可不是打算跟我說艾蓮娜·馬歇爾其實不是被扼死,而是被人以放在某個神秘瓶子裡的神秘藥物給毒死的吧?」

  「不是,不是,我想那個瓶子裡裝的不是毒藥。」

  「那裝的是什麼呢?」

  「我一點也不知道。所以我才會感興趣。」

  葛萊德絲·納瑞可德走了回來,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對不起,先生,可是我看不出少了什麼東西。我有把握說馬歇爾先生房間裡什麼都沒少。琳達·馬歇爾小姐和雷德方夫婦的房間裡也一樣,另外我也確定戴禮小姐房裡的東西沒有少,可是馬歇爾太太房裡,我就說不準了,我剛才說過,她那裡東西太多。」

  白羅聳了下肩膀,他說:「沒關係,暫時不用管他了。」

  葛萊德絲·納瑞可德說:「還有什麼別的事嗎?」她對他們一個個地望去。

  溫斯頓說:「我想沒有了,謝謝你。」

  白羅說:「謝謝你,沒事了。你確定沒有什麼——完全沒有什麼是你忘記告訴我們的吧?」

  「關於馬歇爾太太的事嗎?」

  「隨便什麼事,所有不尋常的,不合情理的,說不通的,有點特別,很奇怪——等等,反正是會讓你心裡想到,或是會跟你同事提起說:『好奇怪!』的事情。」

  葛萊德絲有點懷疑的說:「呃,你總不會說是那一類的小事吧?」

  赫邱里·白羅說:「不要管我的意思怎麼樣,你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哪,你的確在今天碰到過在心裡想到『真奇怪』的事嗎?」他把那三個字說得頗有點諷刺的味道。

  葛萊德絲說:「其實根本不算什麼,只是有人在放水洗澡,不過我倒真跟樓下當值的愛喜說,好奇怪,怎麼會有人在十二點左右洗澡。」

  「誰的洗澡間?誰在洗澡?」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只是聽到有廢水從這邊的水管排下來,我就跟愛喜說了那話。」

  「你能確定那是有人在洗澡嗎?不是誰在洗手?」

  「啊!我很確定,放掉洗澡水的聲音是不會聽錯的。」

  白羅表示不需要再多留她了,於是他們放葛萊德絲·納瑞可德離去。

  溫斯頓說:「你不會認為有人洗澡是個很重要的問題吧?白羅?我是說,這方面沒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有血漬要洗掉,這正是——」他猶豫起來。

  白羅插嘴道:「你要說的是,這就是扼殺的好處!沒有血漬、沒有兇器——不用丟掉或藏匿什麼!除了體力之外什麼也不需要——只不過還要有行兇的本性!」他的語氣非常憤怒,充滿了激動的感情,使溫斯頓為之退縮。赫邱里·白羅微帶歉意地笑了笑,「哎,哎,」他說:「洗澡的事也許不重要,誰都可能洗個澡的。雷德方太太在去打網球之前,或是馬歇爾先生、戴劄小姐,我剛說過,誰都可以洗澡,這沒什麼。」

  一名警員敲了敲門,把頭伸進來說:「戴禮小姐找你們,她說想再見你們二位,她說,她有件事忘了告訴你們。」

  溫斯頓說:「我們現在就下去。」

  他們所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柯根德。他苦著臉。「勞駕一下,局長。」溫斯頓和白羅跟著他走進了康素太太的辦公室裡,柯根德說:「我找韓德查過了打字的事,沒有問題,至少要花一個小時的時間才打得完。如果說中間還得停下來想一下的話,恐怕花的時間還更多。我想這時間是沒有問題的了。還有,你看看這封信。」他把信遞過來。

  「馬歇爾先生大鑒:

  在閣下度假期間,致函相擾,殊感抱歉,惟與百利公司所簽合約,發生未能預見之緊急狀況……」

  「等等,云云。」柯根德說:「發信日期是二十四號——也就是昨天,信封上是昨天由倫敦發出的郵戳,和今天早上皮梳灣收到的郵戳。信封和信紙上的字是同一部打字機打的,由內容看來,馬歇爾完全不可能事先準備好回信。數字都是從信裡引出來的——整件事完全沒有問題。」

  「唔,」溫斯頓不快地說:「這下好像洗刷了馬歇爾的嫌疑,我們得另起爐灶了。」他跟著又道:「我得去見戴禮小姐,她現在正在等著呢。」

  羅莎夢很爽快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微含歉意的笑容。她說:「實在抱歉得很,這件事也許不值得來麻煩你們,可是人有時就是會忘記事情的。」

  「什麼事呢?戴禮小姐?」警察局長指了指一張椅子。

  她搖了搖頭,「哦,小事情,不值得坐下來談,只不過是這樣的,我跟你們說過,我一早上都在陽光崖上,其實這話並不完全確實,我忘記了中間我還回到旅館一次,又再出去。」

  「那是幾點鐘呢?戴禮小姐?」

  「應該是十一點一刻吧。」

  「你說,你回到旅館裡?」

  「是的,我忘了我的太陽眼鏡,起先我以為沒關係,後來我眼睛有點累,所以決定回來拿一下。」

  「你直接回你房間,然後又出去的嗎?」

  「是的,不過,我也去看了下甘——呃,馬歇爾先生,我聽到他打字機的聲音,就想今天天氣那麼好,他卻坐在屋裡,實在是太笨了。我該叫他出去。」

  「馬歇爾先生怎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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