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犯罪日曆 | 上頁 下頁 | |
| 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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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個給他,維利。」奎因警官看見兒子後對手下的刑警警佐說。 維利警佐清了清他的大嗓門:「嬰兒食品公司的那個——」 「羅伯特·卡爾頓·史密斯。」 「患多年的風濕性心臟病。十八小時內第三次發作,死在了氧氣棚內,當時有三位醫師和一名秘書在場,秘書記錄了他的臨終遺言。」 「這可能是一家『自由企業,』」警官說。 「繼續說,警佐!」 「斯坦福·瓊斯,那位小商人。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曾煤氣中毒,最近幾年內發展成肺結核。 這是致他死亡的主要原因。要療養院的書面陳述嗎,大師?我打電話從亞利桑那州要了影印件。」 「你這傢伙,徹頭徹尾的小人,不是嗎?」埃勒裡大嚷道,「還有彼得·齊星·布朗,從棺材鋪退休的那位?」 「布朗的腎和膽囊有毛病,死在了手術臺上。」 「等著我直到看見我今晚穿什麼衣服,」妮奇說,「杏黃色塔夫綢——」 「妮奇,接通厄普代克的電話,」埃勒裡心不在焉地說,「經紀人銀行。」 「他不在那兒,埃勒裡,」妮奇放下電話說,「今天上午還沒有到銀行。那綢子可以做一件最最漂亮的向外膨起的裙子——」 「試試他家裡。」 「是斯卡斯代爾的戴克霍洛嗎?加上一個新的後背和一條領口線——喂?」過了一會兒另外三個人聽見妮奇用一種古怪的聲音說,「什麼?」 然後無力地「噢」了一聲。她將電話用力遞給埃勒裡,「最好你接吧。」 「什麼事?喂?埃勒裡·奎因。厄普代克在嗎?」 一個低沉的聲音說:「啊——不,奎因先生。他出事了。」 「出事了!你是誰?」 「公路警察局羅斯沃特局長。厄普代克先生昨晚開車回家,中途沖到陰溝裡去了。我們剛發現。」 「我希望他沒事!」 「他死了。」 「四個了!」埃勒裡咕噥道。維利警佐已將警官的車開到了維斯特切斯特,「一年內死了四個!」 「巧合,」妮奇想起了這天晚上過節的日程安排,有些絕望地說。 「我所知道的就是,厄普代克請我幫助調查,確認圈內小集團今年去世的三個人是否被謀殺,但就在他找了我之後的四十八小時內,他自己被發現躺在陰溝裡,身上壓著他那輛四千磅重的舊車。」 「事故,」維利警佐開始說,「會發——」 「我倒要看看這個『事故』!」 一位州騎警揮旗讓他們靠邊。這條路,看來是厄普代克從城裡回家所選擇的一條捷徑;他的房子坐落在離大路約兩英里的地方。這是一條狹窄的瀝青路,有證據表明,他最後一次經過這裡時車子在當道行駛。在出事地點左邊有一個急轉彎,但是比爾·厄普代克沒能轉過去。他直直地將車開了過去,撞倒了路邊的圍欄沖到了深溝裡。車子掉下去的時候,還砸折了一棵老大橡樹的枝杈。撞擊後銀行家被從擋風玻璃甩了出去,在車子落地之前先掉到了溝底。 「我們還在想辦法把那輛破車從他身上挪開,」羅斯沃特局長在他們快要走到他跟前時說。溝底很窄,呈V字型,汽車翻了個兒架在了底部。人們拿著鐵鍬、鏈子和電石燈擁了過來,「我們被擋在外頭看不清他已被壓扁了。」 「他的臉是不是也……局長?」埃勒裡突然問道。 「不,他的臉沒有被碰過。我們正在努力找到他身子的其他部分以便能夠讓他的遺孀辨認。」騎警點了點頭走向溝下面二十碼的地方。 溝上面坐著一位身穿貂皮外套的小女人。她沒戴帽子,漂亮的灰色頭髮在聖誕節的風中飄動。一個戴著護士帽、身穿布外套的女人站在離她較遠的地方。 埃勒裡說了聲「請原諒」,然後大步走開。當妮奇趕上來的時候他已經和厄普代克太太談上了。她像是畫在岩石上的一個毛毛蟲。 「他昨晚在銀行開董事會。我大約淩晨兩點鐘給他的一個夥伴打了電話。他說他們十一點就散會了,比爾離開銀行就開車回家了。」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溝裡,「今天早晨四點半,我報了警。」 「你知道你丈夫去找過我嗎,厄普代克太太——兩天前?」 「你是誰?」 「埃勒裡·奎因。」 「不知道。」她絲毫沒有吃驚、害怕或者其他不自然的樣子。 「你認識羅伯特·卡爾頓·史密斯、斯坦福·瓊斯和彼得·齊星·布朗嗎?」 「比爾的同班同學嗎?他們都過世了。今年,」她突然補充說,「今年。」她重複了一遍然後大笑,「我想這幾位神仙會永垂不朽的。」 「你知道你丈夫、史密斯、瓊斯和布朗屬賈納斯信徒中小集團裡的人嗎?」 「圈內小集團。」她皺了皺眉頭,「哦,對了,比爾好像提起過這個事。不,但我不知道他們在裡面。」 埃勒裡頂著風往後靠了靠。 「愛德·坦普爾在裡面嗎,厄普代克太太?還有小羅德尼·布萊克和查理·梅森?」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盤問我?為什麼——?」 她的嗓門提高了,埃勒裡嘴裡念叨著什麼安慰的話,羅斯沃特局長趕緊上來說:「厄普代克太太。要是你的情緒好一點……」 她從岩石上跳下來:「現在嗎?」 「請。」 騎警局長攙著她一條胳膊,護士攙著另一條,把她夾在中間,半抬著這位成廉·厄普代克的遺孀到了溝底,走向那輛翻了的車。 妮奇認為她會用一會兒手帕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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