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H·列昂諾夫 > 豺狼惡人 | 上頁 下頁 | |
| 八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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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相當枯燥,但大部時間是開心的,上校先生,」波波夫笑道,「俄羅斯人特別能出花招,偶然誰殺了誰,搶劫了誰,引人入勝的事。從南方來的客人不會忘記拿些捐助。總的說來我們生活得並不枯燥。列夫·伊凡諾維奇,」他看了一眼古羅夫說,「將軍告訴我你們要來。我們是同行,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古羅夫略加思考,看了斯坦尼斯拉夫一眼,他點了一下頭。 「尤裡·瓦西裡耶維奇,你吃過晚飯了嗎?」古羅夫問道。 「一般都是在路上吃的。」波波夫說,這個在刑事偵查局工作過十五年的人清楚地知道,總局來的人不會很快吐露出真實情況,什麼也沒告知,但處於主人的地位需要給予協助。 在賓館餐廳吃飯,什麼都沒說,扯一般性的閒談,五個人喝了一瓶伏特加酒。當喝完咖啡時,斯坦尼斯拉夫站起身來說道:「呶,感謝領導請我們吃晚飯,現在偵查員們需要睡覺了。」 「祝您一切順利,大家好。」波波夫站起身來要告辭。 「我很快就來,」古羅夫點點頭,用眼睛看著偵查員們走出餐廳,環視一下這個不太乾淨、煙薰火燎的大廳,問道,「常有開槍射擊的事嗎?」 「不敢說常有,偶而也發生,」波波夫回答說,「久聞大名,列夫·伊凡諾維奇,如果我能幫助您,將盡力效勞。我不敢說我的夥伴都是能手,但他們都是沉默寡言的。」 古羅夫理解地點點頭。 「我需要找一個小子,」古羅夫仔細地挑選詞匯來描述伊戈爾·斯美爾諾夫。「他明天可能出現在總統演說的聽眾之中。暫時不要抓他,如果看到相當的人,請指給我們看。」 「帶槍的人?」波波夫用日常的口氣問,好像是對系領帶的人或是敞著衣領的感興趣。 「準確地說我還沒想到,」古羅夫回答說,「如果他出現,可能我來抓他。他也許就像和普通老百姓發生衝突一樣和警衛士兵發生衝突。」 「我們可以幫忙。」波波夫長長出了一口氣,「哪時我們才停止戰鬥,難道就幹這一件事嗎?!」 「不要了,尤裡,」古羅夫叫過招待來,要了二百克白蘭地,然後結帳,「美國人要什麼民主,而聯邦調查局的刑警們也不是白吃飯的。」 「不錯,各自都有自己的精銳骨幹。」 「還有,」古羅夫暫停了一下,等招待放下一瓶白蘭地走開後又說,「可能市里來一個中校,此人可憎之極,是危險人物,叫福金·謝苗·彼得羅維奇,相信他會帶有保護自己的文件。」 「國家安全局工作人員嗎?」 「此人過去是上校,現居次要地位,但此人頗有影響,什麼地方都去。他不住在賓館,他的別墅你們都知道,」古羅夫詳細地描繪了福金的外貌。「他是典型的莫斯科人,可能穿得簡單些,但是還是能顯示出他的本色來。如果遇到就立刻跟蹤監視,立即向我報告。」 波波夫看了一下表,笑起來說:「想起了吩咐下屬的話了,沒有我不要解散,可我自己坐在這裡喝起來了。」 「不是每日都在喝吧!」 「我們努力做吧,列夫·伊凡諾維奇,」波波夫一飲而盡,拿出錢夾子來,不讓客人付錢。 「不要這樣,同行,上級總是要付帳的。」古羅夫反駁說。 福金住在郊區一間別墅裡,這是聯邦安全局用作招待那些不慕虛名的客人的住所。 謝苗·彼得羅維奇喝完一杯伏特加酒,一小瓶瓦洛科金。不管醫生怎麼說伏特加與瓦洛科金不能同時用。這兩種飲料在胃裡融合的很好,中校感到輕鬆些,緊張情緒消失了。福金給自己沏了淡淡的熱茶,鋪好床,手不抖了,腳也站穩了,頭腦也清醒了。但他覺得自己還是睡不著。明天重要時刻將來到,為此福金準備了半年,明天就決定一切了。他不知為什麼要把自己比做冠軍,這個冠軍就要在奧林匹克運動場上起跑了。沒有銀質獎章,只鑄造了金質獎牌,要到榮譽座位上只剩一級梯階了,就要登峰造極了,剩下的就是虛無漂渺了。 謝苗·彼得羅維奇總是以自己的耐力而感到驕傲。有一次在克格勃學校裡宣稱,他是一個沒有神經的人。有四分之一世紀以上時間境外秘密工作之經驗並且上了年紀的老師,拿下他那寬大的眼鏡並且一邊擦試一邊憂傷地說:「這很不好,謝苗,你不知道你的神經怎樣了。每一個會思想的人都有神經系統。有的人能自製,有的人則不能夠。你連自己的這種情況都不知道,不好啊,神經在任何時候會使你上當。一切取決於賭注。」 這是很早以前的談話了。在過去的時間裡他有幾次確信,他是一個普通的人,他的神經正常,他能克制自己。 此時他坐在落地燈旁邊的圈椅裡,喝著帶把杯裡的熱茶,一邊想著過去,一邊理解到長者是對的,確信一切取決於賭注,你的希望。老師還說過不要與聰明的個人為敵。反間諜人員這是您職業上的敵人,這樣認為,但沒有把他變成個人的敵人。他強壯和危險許多倍。如果有人在你生活道路上攔了路,個人的敵人出現,就趕快殺掉他,不要等待煙消雲散,地球轉還。殺!決不要相信任何人,你的敵人會被另外一個人殺掉。讓鄰人開槍射擊。但你私敵的屍體你必須親自檢查。老人說,「唉,孩子,我見過許多死者復活,他們就可以建立起很大一座陵墓。」 福金突然站起來,差一點打翻了落地燈,走進廚房,把茶壺放在煤氣爐上,他白費力氣地回想過去的事,現在看來沒有安眠藥是睡不著的。古羅夫的死亡像乘法表一樣分明。現在沒有時間回憶死去的人。 中校又喝了一點伏特加酒,吃了一片安眠藥,喝了口水,閉上眼睛。睡眠還不來臨,甚至相反,頭腦更清醒了些,過去的事歷歷在目。 過去一年的事開始出現在杜馬選舉結果公佈後一個同志式的晚餐上。老的肅反工作人員聚會在一起。自然,和勝利的「克普魯弗」不同,在桌邊的談話是中立的,沒有什麼人拿出政治標語口號來。因循守舊的,有經驗的人明白:剛剛過去的選舉只不過是一個開場白,真正的故事六月份才開始。 坐在桌子後面環視一下,福金發現只有他過去的克格勃裡的同事,那些人在當今政府裡只據第二位或第三位。那時只有一個白頭發的陸軍上將是旁人。但就是他在年輕時曾在情報總局工作。談論孩子們,生活,女人,罵罵現政府,但不是那麼兇狠,心平氣和的,就像一般市民一樣地罵政府。他一邊看著百貨商店櫥窗裡的東西。看來現今情況不佳,但忍耐著,大家都知道情況可能會更壞。 參加這次聚會的人們的成分、他們的宴飲和談吐的適度,引起了福金的警惕。請他來晚餐的這位上校在過去的克格勃裡佔據重要職位。他坐在桌子的主人地位,旁邊就是陸軍將軍,顯然是引導談話。福金緊張地等待著開始談實質性問題,決不可能是偶然地招集這些免職的安全局工作人員只為了喝杯伏特加閒扯一通。但談話沒有轉折,散開時清醒了,真的還是摸不清頭腦。福金注意到組織晚餐的上校和每個人交談一兩句。在街上,上校走到福金那裡說:「謝苗·彼德羅維奇,我的司機病了,你能把我捎帶到地鐵嗎?」 「可以,」一邊打開自己「伏爾加」牌轎車車門一邊回答。他明白現在就要開始談真正的事了。 當看清楚上校住在離酒店有兩個街坊遠的地方,福金什麼也沒說,停泊好汽車,跟著主人走進這座結實的房子,走過注視的年輕的警衛。 正如福今所料,房間內空無一人,主人引導他進入小房間,默默地擺幾瓶酒在小桌子上,指給他圈椅。 「你看今天同學聚會怎麼樣?」主人一邊斟滿酒杯,「可靠的專業人員都失業了。」 「伊萬·鮑裡索維奇,過去你比我高很多級,既然你請我來不是鬧著玩吧。請你長話短說開門見山好了,第一個問題,那麼多人你為何只挑選我一個,請回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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