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魂斷山崖 | 上頁 下頁 | |
| 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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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決定回到坪田,再過去就是與先前經過的路相同。一起來的刑警在坪田下車,打聽神代他們所要的消息。 回到阿古時,正好觀賞了綺麗的海上落日。黃色的太陽落入紫色的雲靄中以後,光彩就收斂了,變成紅色的火球沉沒。 當天晚上,神代他們住在簡陋的客棧,但這裡比東京涼快得多,一夜好眠。一切都要等明天收集來的消息再說了。 早上神代醒來後,想要再環島一周看看。這一次不想驚動別人。叫來出租車,按照昨天的行程往南邊出發。然而沒有收穫。到熔岩地帶的赤場曉時,一度下車參觀這裡特殊的景色。沒有一個人影。右邊露天浴場附近的熔岩地帶也看不見釣魚者,是一片荒涼寂寞的景象。問司機時,答覆與昨天刑警的話相同,除了附近漁村的人偶爾來過以外,沒有人利用這露天浴場。西邊的海岸同樣有溫泉,所以不必到這樣不方便的地方來。 「好可惜,如果這是在東京就不得了了。」東刑警拭著汗水說。 回到客棧吃午飯時,昨天的兩名刑警來向他們報告。 「各小村落的報告都收集了,十五、十六日上午沒有任何遊艇靠岸,也沒有任何目擊者。」 雖然是半預期中的答覆,神代與東仍然很失望。 「也就是說,完全沒有看見遊艇的蹤影?」神代問。 「不,有人看到比賽中的遊艇。十六日早上八點半左右到十一點多之間,在海上的漁船看到航行中的遊艇,有的在南邊航行,有的在東邊航行。當然時間各不相同,可能因為比賽中的遊艇分散開來航行吧。不過,沒有人看見停在岸邊的遊艇。」 14 參加比賽的遊艇從油壺出發後,大約到三浦三崎的海上就逐漸分散,然後看不見彼此的帆影。這是遊艇俱樂部的人說過的話。因此,芝村和上田駕駛的海鳥號,顯然也夾在漁船所看見的比賽的遊艇當中,繞島半周。 「東君,看樣子愈來愈沒有希望了。」當地的刑警回去後,神代說。 「糟糕。」東刑警皺著眉頭說。 「不過,看你的臉,好像並不太糟糕的樣子。」 「你也沒有悲觀的表情啊!」 「唔,也就是說,你我都還沒有失望。」 「對,我並不失望,我還抱著信心哩。你呢?神代先生?」 「唔,反正再試試看,芝村應該有漏洞,雖然我們收集到的都是不利的消息,但我愈來愈覺得應該有問題。」 「是的,好像天衣無縫的樣子,但還是會有破綻。凡是虛構的,一定有破綻。必須把這破綻找出來。」 兩人的眼睛反而閃亮起來。要搭乘三點半的飛機,必須在二十分鐘前抵達機場,但他們在一點過後就離開了旅館。先到總署向署長致謝,然後就坐車到機場。路上再度經過那熔岩地帶。 「這種景色再怎麼看都覺得很粗暴荒涼,別的地方都是翠綠的山,蒼藍的海,只有這裡是一大片黑褐色熔岩,看起來好像地獄。」 「而且一直延伸到海邊,所以這種感覺更加強烈。的確是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經過有露天浴場的砂濱之後,機場就到了。 神代與東直接走到櫃枱前面。 「請問,十六日從這裡飛往羽田的旅客之中,有沒有買單程機票的人?」證明身分後,神代問道。 服務人員調查後的答覆是:四十名旅客之中,買單程機票的人只有五個。從東京來的旅客幾乎都買來回票,島上的人去東京的旅客也都同時買回程票,買單程票的人很少。」 再進一步調查這五個從島上到羽田,卻只買單程票的旅客時,發現其中四人是身分清楚的當地人,因事到東京,需逗留數日,因此不得不買單程票。另外那一個是來自東京的人,叫做「田中安雄」,年齡是二十七歲。 「這是個怎樣的人?」 「請等一下。」 買機票所登記的資料是:住在中野區東中野××號,職業是雜貨商,聯絡處是家裡妻子的名字。 「這是在池袋的交通公社登記的機票。」服務員解釋說。 「還記得這個人的長相嗎?」 「啊,不記得了。因為起飛前二十分鐘的時候,客人一齊湧來。忙得不得了。飛機才停留半小時而已。」 叫做「田中安雄」的人就是趁著忙亂的時候把機票換成登記券吧? 「東京的客人買單程票,從島上飛回羽田的人不是沒有。來的時候坐船,回去坐飛機,這樣的遊覽有變化。」 機場服務員似乎因為沒有留意那個人而分辯地說。 「田中安雄可能就是芝村,機場服務員不記得長相是很遺憾,不過,年齡差不多。」離開櫃枱,坐在候機樓的椅子後,東刑警說。 「唔,現在不能確認身分的,只有這個人,我想只好到池袋的交通公社去,找承辦機票的人問問看。」神代翻開襯衫領口說。 飛機飛過小島排列的海上回到羽田,先返回警視廳報告後,立刻趕往池袋。幸好趕在交通公社關門前五分鐘抵達。 「田中安雄」確實在八月十四日來此預約機票,比八月十六日提早兩天預約,接受預約的負責人說: 「長相已經不記得了,因為那天客人也很多,而且那個人戴著深色的墨鏡。」 神代和東兩人說出許多芝村的特徵,以提示對方的記憶,但這負責人抓抓頭回答說: 「好像不是這樣的長相,可是我又不記得長得什麼樣子……」 登記機票時,填寫的姓名田中安雄,以及住址和聯絡處的字跡都十分流暢。 「這是那位客人自己寫的嗎?」神代問。 負責人探頭看了一下。 「咦?這是我的字嘛。啊,我想起來了,那位客人右手食指和中指綁著繃帶,受傷了,不能拿筆,所以請我代筆,他說,我寫……唉,都替他填寫表格了,居然不記得他的長相。」那負責人再度偏偏頭,自己感到奇怪地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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