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墨寶非寶 > 一生一世,美人骨 | 上頁 下頁 |
| 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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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覺地抿起嘴角。 他把沙發讓給了她們,坐著木椅,手肘撐在扶手上,也對她笑。 「這只是初樣,」婆婆將他兩個的反應看在眼中,忍俊不禁,「估摸著,還要過來三四次,你先看看這些。」 「下次我過去好了,」時宜實在不好意思,讓這麼大年紀的婆婆到處跑,「婆婆下次做好了,提前告訴我們,我可以過去的。」 「無妨的,」婆婆笑,「你大病初愈,文幸又在上海的醫院,我來一次,能看兩個人。否則啊還不知道文幸什麼時候能痊癒,來小鎮看我。」 文幸住院的事,周生辰告訴過她。 不過因為她身體的原因,始終沒有同意她去醫院探望。 婆婆如此一說,她倒也有了機會,順水推舟說,自己恰好一同前去探病。周生辰這次倒是沒有攔她。 有人拆開匣子,不多會兒,就有了懸掛衣物的暗紅色架子。 六套中式、西式的結婚禮服,都被一一掛出來。 她穿過多套衣服,都出自王家的手。 不過大多是小輩縫製。 這次是婚宴的禮服,王家婆婆親自打樣,到底是不同。說不出的華貴,卻又內斂,無論從選料,樣子,還是縫製的手工,都無懈可擊。 時宜試衣時,是在書房,只有王家婆婆和周生辰在。 不經意就問了句,王曼為何這次沒有來?她知道王家因為她是女眷,所以大多時候,都出於避諱,會讓王曼陪時宜試裝,就算有王家婆婆來,估計也會相同的做法。 時宜如此問,本是關心。 卻不料,坐在身邊的婆婆有些沉默,她察覺時,婆婆已經略微歎氣,說:「她也在上海,不過是在養胎。」 養胎? 時宜記得王曼還是未婚。 怎麼會 她不敢再追問。 倒是周生辰很輕地咳嗽了聲,說:「王婆婆,很抱歉——」 「都是那丫頭自己選的,」王婆婆搖頭,「大少爺無需抱歉,那丫頭明知道二少爺已成婚,還要如今她已經搬離王家。周家的規矩她是懂的,正氏之外,都不得入祖宅。」 時宜恍然。 她試好衣服,王婆婆先出了書房,時宜這才輕聲說:「王曼是什麼時候懷孕的?」 「和佟佳人時間差不多,」周生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去換衣服。」 「嗯可惜了。」 照著王家婆婆的「正氏之外,都不得入祖宅」,王曼應該已經「嫁」給周文川了。古舊的周家,能准許多房的存在,並不奇怪。 究竟可惜的是什麼? 她也說不清。 曾求而不得,於是委曲求全。 只是真得到了,可算是償了心願? 兩人在試衣間換衣服。她為他穿上襯衫,輕輕地,從下至上,逐一系好每粒紐扣。他手撐在壁櫃上,微微含胸,配合她的動作。待她扣好,手指在他領口滑了一圈,確認細節妥帖,周生辰這才低聲解釋:「周家有些事,你如果看不習慣,只當作不知道。」 她嗯了一聲。 文幸檢查指標一直不合格,手術日期推了又推。 她自己讀的醫科,自己注意修養,情況似乎開始好轉。 王家婆婆年歲大了,和文幸說了三兩句,便離開了醫院。時宜和周生辰陪著她,到草坪的長椅曬太陽。文幸坐下來,時宜便伸手問周生辰要來薄毯,壓在她腿上。 初秋的午後,日光落在人身上,暖暖的,卻不燥熱。 她挨著文幸坐,周生辰就在一旁,站著陪著。 「農曆已經九月了?」文幸笑,眼睛彎彎地看時宜。 時宜點頭:「九月初七。」 「農曆九月是菊月,對吧?」 「對。」 文幸蹙眉,有些抱怨:「也就九月和十二月好記,一個菊花開的季節,叫菊月,一個是冰天雪地的,叫冰月。其餘的,我小時候被逼著記,說是記下來了吧,現在又全都忘了。」 時宜被她逗笑:「這些都用不到,不記也罷。」 「可是,」文幸輕聲說,「梅行喜歡名門閨秀一樣的女孩子。」 她愣了愣,約莫猜到文幸的意思。 這個小姑娘,她心裡放著的人,是那個「殘柳枯荷,梅如故」。 或許先前有些感覺,但並未落實。算起來,文幸比梅行要小了十二三歲,梅行那個人看起來深藏不露,三十五六歲的未婚男人,沒有故事是不可能的吧?就像周生辰不太熱衷男女情事的人,也曾為應付家人,訂婚過兩次。 她不瞭解梅行,但卻知道文幸在吐露隱藏的心事。 而她,恰恰也最不會開解人。 幸好,文幸換了個話題來說。她說話的時候,眼睛時而彎彎,時而又睜大,非常的入戲,像是好久都沒有說話了,難得碰上投契的人。就如此坐了四十多分鐘,被周生辰和時宜送回房間,臉頰還紅撲撲的,興奮不已。 到最後,他們離開時。 文幸忽然對她囑咐:「王曼身份特殊,大嫂儘量不要去探望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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